快乐大降温

“快乐大降温”,是那个叫做李岷的家伙每年冬天最喜欢说的。每次到十一月、十二月,冷空气来的时候,这个家伙总是很快乐,他会兴高采烈的欢呼“快乐大降温啦”,然后翻出最厚的一床被子,“噗”的扔在床上,嘴巴里还有音效——“piu”。

然后冬天就到了。

在闵行那年,我们寝室走了一个人:因为感情,他在复旦的教工宿舍坠楼——他并不是自杀,但他的坠楼确是因为被遗弃。于是我们寝室只有三个人:我,屁精,老胖。屁精就是李岷。老胖是傅文垠,后来去了美国,我很想念他。冬天的时候,老胖喜欢去教室看书,于是寝室里总是只剩下我和李岷两个人。

我们一天会洗很多次脚,用热水泡着,好舒服。然后屁精用它的walkman放hotel california,还有we are the champion。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都很喜欢从包图借很多乱七八糟的书看,常常一天一本,但没有一本是参考书。屁精影响了我很多。他从来不关心我的私人事情。我在灯下给写一封封少则三四张、多则十几张信纸的信的时候,他从来不来问我写给谁。他也写信,也不避着我,我也不会去窥探。我很喜欢这样,似乎男人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非常亲密的朋友,但每个人的私事的界限还是很清楚,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得正好——太远了就生疏,太近了就会侵犯。

那时候李岷的女友就在我们楼上,是我们的楼长。我是我们套间的“套长”,傅文垠是我们寝室的室长。我们常常开玩笑,说楼长管着我这个套长,我管着傅文垠这个室长,傅文垠管着李岷,李岷又管着楼长,都赶上斗兽棋里面的“大象-狮子-猫-老鼠”了。那次他女友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很激动,在寝室门外搂着李岷不住的哭泣。我还是很照常的洗脚、看书、听walkman。

后来回了法华、徐汇,我们仍然都住在一起,一直是上下铺。到研究生的时候,我们分在了两幢宿舍楼里。前两天他说他要结婚了。他现在的女友我也认识,复旦的,很漂亮。自从那次寝室门外的事情以后,李岷好像就和现在的女友在一起了。

今天冷空气来了,起风了,我又想起了李岷,想起了他的“快乐大降温”

Comments on “快乐大降温

  1. Yu Ding December 6, 2004 03:10 AM

    Oh, search google for Fu WenYin, only find this result...
    something changed, something never chang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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