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长乐路上新旺。芥兰,公仔面,拼盐鸡和烧鸭。Jessica一边说着“饿死了”一边把芥兰往嘴里塞。芥兰实在不是一种很淑女的菜——菜梗太长、太粗、太硬,且中餐是不讲究用刀割碎了再往嘴里塞的,所以只能整根入口,腮帮子马上就被撑起来了,什么样的淑女也淑不了了。往嘴里塞半根咬断也不是办法,芥兰梗子筋筋丝丝太多,一口咬不断,须咬反复用门牙把尚且连着的植物纤维逐一切断,也是登时就一点都淑不起来了。
幸亏这是在上海,晚上十点还有各处可以吃晚饭的地方,尤以各茶餐厅为主力,以及连锁馄饨店(如吉祥,金师傅等),还有每条街每个拐角都有的便利店里卖的煮物。运气好时还能在路边看到柴板馄饨(上海话,特指路边摊用柴火烧的馄饨,据说柴火烧的馄饨特别好吃,比煤气烧的好)。若换了北京,晚上十点钟,站在知春路边,举目四望,只有车来车往,由远而近的黄头灯,由近渐远的红尾灯。路边的川菜店火锅店兰州牛肉拉面店都一片黑洞洞。簋街虽热闹,但须从西往东吭哧吭哧横跨半个北京,一个人去吃,未免太兴师动众。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去德内路口的新疆小饭店。一份青椒土豆丝太少,那就再加一份宫爆鸡丁和一瓶啤酒。三天两头这么吃夜草,呼的就肥了。
北京还不是最糟糕的,比起Redmond,北京还算是人间。NE 40th Street从这头到那头,走上半个钟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更别提什么柴板馄饨关东煮宫爆鸡丁烧味双拼了。那一刻,深深的感觉上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