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善

晚上去看话剧。七点十五分,离开场还有15分钟的样子,跑出来一个女人,拿个话筒,意思大概是说考虑到今天晚上来台风,有很多观众因为风雨大作无法及时赶到,所以推迟十分钟开演。推迟十分钟开演,看似是一种善举:让更多的观众能够看到完整的演出。但这真的就是“善”么?

一辆满载乘客的火车的司机发现前方不远处的铁轨上有一群小孩在玩,刹车将导致车毁人亡,唯一避免撞上小孩的方法是将火车开到一条早已废弃的叉道上去,但司机发现废弃的叉道上也有人,有一个小孩在玩。司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撞死正常行车路线上的一群小孩,要么撞死废弃的叉道上的一个小孩。如果你是司机,你会怎么选择?选择废弃的叉道, 看似是一种善举:撞死一个小孩总比撞死一群好。但这真的就是“善”么?

一部分观众准时到达剧院却受到了惩罚:他们不得不多等上十分钟才能看到演出;迟到的观众反而受到了袒护:他们即使迟到了,也还是能看到了完整的演出。

那个在废弃铁轨上玩的小孩遵守秩序却受到了惩罚:他被撞死了;不遵守秩序在使用中的铁轨上玩的小孩反而受到了袒护:他们不该在那里玩,但被撞死的却不是他们。

什么是善举?什么是“善”?

Comments on “何为善

  1. microboy September 12, 2005 09:38 AM

    这个观点我不太同意。

    没错,准时到场确实应该是观看一个演出的基本礼仪,但是在昨晚特殊的天气条件下,剧场方延迟开演的时间,我觉得是很人性化的一个表现。因为不可抗力而导致话剧的推迟,我相信如果在现场做一次民意调查的话,和你观点相同的,不应该占大多数。

    至于火车撞人的那件事,更是不可和看话剧相提并论,因为两者根本不属于一个类型。假设你是司机,你会怎么做?去撞死那些所谓的“不遵守秩序”的小孩子们?

    有时候理论上的错和对并不能代表太多东西。

  2. philewar September 12, 2005 09:47 AM

    这里,善的定义不是遵守规则,而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大多数原则是人类社会的一条通用原则。

  3. gloria September 12, 2005 10:32 AM

    法不责众,这就是原则。

  4. fangfeich September 12, 2005 10:52 AM

    @microboy:
    民调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的,就象超级女“声”一样(不好意思,又拿这个来说事),不管第一名有多少的票数,我还是不能否认她唱功上的薄弱。但是就是有那么多人喜欢,所以她得了第一。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不能。

    不过我还是同意你说的,理论上的对错不能代表太多东西,因为有的时候“善”本身就意味着没有原则。

  5. mvm September 12, 2005 10:57 AM

    我们可以暂且不要太着急做出结论或者给出归纳性的总结。这是一个很大很复杂的话题,我们可以在自己心里和自己对话。

  6. mvm September 12, 2005 11:27 AM

    @microboy,

    我会选择撞死一群在正在使用的铁轨上玩的小孩。

    我会选择演出准点开场。

    浪费一部分人的时间去迁就另一部分人,这不叫人性化。

  7. daniel September 12, 2005 12:40 PM

    @mvm;
    好像火车不能自己选择行驶的轨道吧!(嗯,火车上面应该是没有方向盘的)。

    另外,我讨厌不守时。

  8. mas September 12, 2005 01:21 PM

    故事里火车是撞一堆小孩的,因为不能challenge the system。不过说实话小孩懂什么?大人哪里去了?

  9. mas September 12, 2005 01:23 PM

    狗屁借口,肯定是后台出了问题。这个就跟汪涵说为了方便大家投票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给大家一段长长的广告时间一样。

  10. qianyao September 12, 2005 03:48 PM

    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那一群小孩之所以在正在运行的铁轨上玩是因为他们的监护人没有尽到他们的责任。如果火车真的没有方向盘,那他们应该为他们的行为负责任--一群无辜的小孩被撞死。这是公正,虽然不一定公道!

  11. HAx4 September 12, 2005 04:36 PM

    If the rules are strictly followed, sure you have every bit of reason to complain. You might even get your ticket refunded for the ten minutes delay. However, I believe rules as well as laws are put there to confine so that overall we could have the greatest pleasure and latitude possible. (Assume the theater's claim is bona fide and based on good faith.)

    As for the train wreck analogy, I am afraid it is a weak correlation. A short latency does not necessarily render Sophie's Choice.

  12. JJ September 12, 2005 04:40 PM

    基本同意顶楼的观点
    所谓公平和效率不可兼得
    但的确也如MVM所言
    //这是一个很大很复杂的话题,我们可以在自己心里和自己对话。//
    公道自在人心 MVM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吧
    所谓善(也可以和公正类比)
    在不同的情况下有不同的含义
    以我的理解 多数人的利益也未必就代表善
    善恶本身就是动态难辨的

    比如执政24年的埃及总统再次高票获选未必就代表
    民众的‘善意’得到体现 换个角度看
    也许是他们国内的政治不过民主 缺少合适的竞争对手

    再比如国内黄河上的数十座水力发电站
    几十年来为北方带来了可观的电力资源 应该是善举了
    但从环境破坏的角度来看 恶果已经昭显
    是不是善呢?恐怕现在已不能简单论之了

    一言一蔽之 善恶只能就事论事 甚至还有放在历史长河里由
    时间来检验

    就事论事,话剧因特殊恶劣天气暂缓推迟体现了灵活的人性化
    也是尊重艺术的做法 至于火车是否改道已经不能用善恶来衡量了
    但一般说来我会选择挽回更多人的生命 这样社会的损失会小一些

    @qianyao 我请问你 如果你是那个司机 你真的会选择更多小孩的路去走吗? 捧着良心回答这个问题 在心里答就可以了

  13. mvm September 12, 2005 04:43 PM

    一个隐含的因素:废弃的铁轨可能是有危险的。把一辆满载乘客的火车开上废弃的铁轨可能导致车毁人忘。

  14. lonelywhisper September 12, 2005 05:01 PM

    推迟演出恐怕是由于有大人物没来,而不是因为某些普通观众没到场。

    选择是撞哪一条铁轨上的孩子是强人所难,此时没时间考虑善恶,将损失降到最低为宜。

    关于善恶,讨论了上千年了,有结论么?如何制定规则和如何执行规则是理性问题,善恶是感性问题,不是同一性质的问题,没法调和。

    更可能通过可行性步骤实现的是:尽量避免这种两难局面的出现。

  15. JJ September 12, 2005 05:02 PM

    这篇文字可以引出多个话题
    这里想再谈一下 规则(法规)和民主决策这2个内容

    一个社会仅仅有完善的法律和规则是不够的
    法规的最大的作用在于让大众知情、预防警示犯罪的可能
    而不仅仅是在对簿公堂的时候才体现

    如果大事小事都依赖法律去解决争议
    固然体现公平 但社会的效率就没有了
    此谓 公平和效率不可兼得

    日本人和德国人都可以做到
    即使在深夜也不会闯红灯
    这不能归功于法律的完善
    而应该是社会素养(文明)程度的体现

    照应本文 司机固然可以选择尊重规则
    但在某种程度上 他违背了社会道义
    你可以说那些小孩的监护人没有尽到责任
    老天!你捂着良心说话了吗?

    所谓危机从权 古人还有将在外有所不受呢!

    再谈民主决策 多数人的民意未必就一定是好的
    但重要的是这样的过程(民主决策)可以在很大程度上
    保证决策的后果可以代表相对多数人的利益

    林肯说在政府决策问题上 从来就没有100%的对和错
    只能是平衡和妥协的结果

    这2个话题太大 和一个社会的精神有关。
    非我所能

  16. geneus September 12, 2005 11:46 PM

    秩序本质是使群众利益最大化,如果单纯维护秩序和规则,甚至法制而是多数利益丧失太多,就没有必要强行遵守。

    就像萨达姆时期的伊拉克肯定有秩序、有宪法支持他的单一/独裁统治,而美国可以以暴政前哨的名义将其摧毁一样。

    另外什么秩序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完美之秩序演变只是我们的追求。

  17. izou September 13, 2005 12:06 AM

    想了一下最后的问题“什么是善举?什么是“善”?”。 身边没有辞海来查一下定义,可总觉得演出和火车这两件事都与‘善’字无关,更牵扯到的是公平与利益(权利)分配的问题。

  18. Vanessa September 14, 2005 03:42 PM

    人文社会问题不同科学或经济问题,不能用单一的思维模式或利益最大化衡量,还需要考虑事件背后的隐性影响。

    如果法不责众,那何谓公平?立法的宗旨是为了维护多数人的利益,没错!但立法的精神是公平、公正,立法本身是为了有法可依,让更多人的利益不受到伤害。

    其实火车的个案答案无需质疑。天平一端是几个小孩的生命(他们是无罪的),包括他们家长失去孩子所受的精神损失(他们是有罪的,养而不教或教而不管);而天平另一端是一个无辜小孩的生命和法制精神(维系多数人利益不受损害的精神);请问孰重?试问,如果法制精神受到国人重视,又怎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呢?

    中国几千年的儒家文化教育我们注重人情、礼节,但我们中多数人往往因此而忽视了法制精神。确实,何谓善?这种“善念”的背后我们又失去了什么,纵容了什么?善与恶只是一念之差,差的是取向问题。姑且不论法制本身是否完善,但若无以规矩,又如何论方圆呢?

  19. Cindy September 14, 2005 11:48 PM

    彼时我在一楼看另外一出话剧。

  20. geneus September 15, 2005 01:12 AM

    "其实火车的个案答案无需质疑。天平一端是几个小孩的生命(他们是无罪的),包括他们家长失去孩子所受的精神损失(他们是有罪的,养而不教或教而不管);而天平另一端是一个无辜小孩的生命和法制精神(维系多数人利益不受损害的精神);请问孰重?试问,如果法制精神受到国人重视,又怎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呢?"

    若是一边是1000个小孩的生命(他们是无罪的),包括他们家长失去孩子所受的精神损失(他们是有罪的,养而不教或教而不管);而天平另一端是一个无辜小猪的生命和法制精神(维系多数人利益不受损害的精神);???

    举这个极端例子,是想说明法制的作用是有限的,而并不是否定法制的积极性和作用。

  21. geneus September 15, 2005 01:15 AM

    要是我是火车司机,知道撞死违规多个儿童无罪(至多铁路公司赔款和遭受道义上的负担),而宁可避开使火车离开轨道撞死一个守规儿童从而接受交通肇事罪之类的惩罚来挽救多数人的生命,

    这就是善。

  22. needkaffee September 20, 2005 11:29 AM

    火车的故事的确是一个很复杂深奥的问题,故事里面有三个角色:火车司机,一群小孩,一个小孩。火车司机这个角色比较特殊,他最有权利,代表的是社会规则的维护者(相当于法官),当社会中一部分人(一群小孩)的利益和另一部分人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只能有一方可以活命),法官(火车司机)来判决利益的归属。既然是判决,就必然有依据。问题的本质就是这个依据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有两种选择:a.。多数人的利益高于少数人的利益。b.社会规则,公证。
    如果按社会规则,那么一个人如果没坐错任何事情,那他就不应该受到任何惩罚,比如一个人在废弃的铁路上玩耍,那么对他的任何惩罚都不可能是公证的,因为他完全遵循了已经制订的社会规则。而在正常的铁路上玩耍是违背规则的,要承担责任。
    如果这样分析,那么答案是很明显的。
    撞死一群小孩,他们都不冤,因为他们违背了社会规则。而撞死一个小孩的话,他就太冤了,因为他没做错任何事情,这个社会反而让他丢了性命。
    所有认为应该撞死一个小孩的人不要忘了,你在社会上的角色可能就是那个在废弃铁路上玩耍的小孩,如果这样换个角色思考,你还会坚持原来的答案吗?

  23. needkaffee September 20, 2005 11:30 AM

    火车的故事的确是一个很复杂深奥的问题,故事里面有三个角色:火车司机,一群小孩,一个小孩。火车司机这个角色比较特殊,他最有权利,代表的是社会规则的维护者(相当于法官),当社会中一部分人(一群小孩)的利益和另一部分人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只能有一方可以活命),法官(火车司机)来判决利益的归属。既然是判决,就必然有依据。问题的本质就是这个依据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有两种选择:a.。多数人的利益高于少数人的利益。b.社会规则,公证。
    如果按社会规则,那么一个人如果没坐错任何事情,那他就不应该受到任何惩罚,比如一个人在废弃的铁路上玩耍,那么对他的任何惩罚都不可能是公证的,因为他完全遵循了已经制订的社会规则。而在正常的铁路上玩耍是违背规则的,要承担责任。
    如果这样分析,那么答案是很明显的。
    撞死一群小孩,他们都不冤,因为他们违背了社会规则。而撞死一个小孩的话,他就太冤了,因为他没做错任何事情,这个社会反而让他丢了性命。
    所有认为应该撞死一个小孩的人不要忘了,你在社会上的角色可能就是那个在废弃铁路上玩耍的小孩,如果这样换个角色思考,你还会坚持原来的答案吗?

  24. albert September 21, 2005 04:46 PM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从来不想问题,
    需要想的事早就决定了
    比如是否按时开演,并没有任何遇有不抗力会推迟演出的信息传达给任何人,所以我不用选择
    比如火车,并没有任何遇到大群人拦道必采取措施以尽可能减少伤亡的规则在先,所以我不用选择

    大多数人的利益,谁清楚呢?我只知道不遵守公共规则(难道大多数公共规则是为了少数人的利益定的?),也许有100次每次死了10个少数人,但是只要一次,millions of you fools will die with no mercy.
    一次爽个够,大多数愚民只能这样,各位读了这么多年书,居然在这个问题上还要选择,实在让人不解。
    如果实在说有什么可以选择的,
    其一,先到的观众可以选择,等或退票
    其二,废弃铁轨的小孩可以选择,死或生
    其它人有选择的权利么?
    也许,现实让有权选择的人别无选择,但这是理想的世界么?
    象推迟话剧开演,,有多少未知的事情你考虑过么?
    象开进废弃的铁轨,有多少未知的事情你考虑过么?
    惧怕已知的损失,而把人们带进一场未知的赌博,不明智的人或许真会这样做。

  25. albert September 21, 2005 05:17 PM

    BTW: 无耻的政客常用的一招,让自己永远是大多数。
    就算你有一百万人,我只有一百人,你们选30个代表来,我出61个,呵呵,举的稍极端了一点,大多数,玩的就是大多数。
    大多数,你有没有让那一个孩子的家长,亲人发表意见,我不信他的亲友团的人数一定比那一窝小子的人数少。
    还要理由吗?好,铁轨之所以废弃,必然有他的理由,如果是因为以前经过的遂道因为某种原因而封闭,而新轨道是在新开挖的遂道上,好,经过计算,如果撞击,火车只有火车头会损毁,但是经过另一种计算,远远不只火车头会损毁,并且爆炸会让好轨道的小孩也无法幸免...
    我无意与各位比想象力,只是这种弱智题目为什么总TMD到处都有,难道左右一群弱智人的弱智感情很有成就感么?
    事情发生时,按照规定的办,事情过后再来考虑以后遇到如何解决,这才是最合适的。
    事情还没有发生时,也可以修改,比如本话剧公告:为了大家更方便看话剧,话剧演出当大多数观众迟到时演出将推出10分钟左右,比如,铁道部文件:请维护大多数人生命,如果有一群小孩在轨道上玩,而司机只开着一个没带任何车厢的火车头,请务必出轨自杀,等等
    不想不知道,一想世界真奇妙!

  26. albert September 21, 2005 05:32 PM

    还有,面对已然的选择,为何要另做选择?
    迟到的观众选择了迟到,难道早到的观众的世界没有风雨?
    违规小孩的父母选择了忽视小孩的生命,难道他们还没有你爱他们的孩子?
    由自己担当一次“慈悲”的法官来损坏已然的选择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以至于要打着良心的旗号,打着大多数人的旗号来做了?

  27. wollaston September 21, 2005 06:55 PM

    看出来了吧,给你一个命题从过去到将来,各有变化,各有理由,但都强调,这个时候火车与小孩相遇,话剧与台风邂逅。死人与延时的理由和背景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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