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重新定义隐私

最近Facebook和Google的隐私问题搞得沸沸扬扬。我觉得我们在这个新的时代,必须重新定义隐私。

隐私很长一段时间被广泛接受的定义是“不被知道的权利”,但是,Facebook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提出”Personal Embarrassing Information”倒是一个新的隐私标准。也就是说,我们对什么是隐私信息的定义阀值提高了。

美国有一本很流行的剖析美国文化的书,名为《高速公路边的啤酒罐 – 关于什么是美国文化的论述》,讲的是50年代美国年轻人中的主流文化,是一边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一边把喝完的啤酒罐扔到窗外的路边。现在看起来,至少有两件事情现在不能接受的,一是酒后驾车(准确的说,是一边驾车一边饮酒),一个是乱扔垃圾。还有一个隐藏的现在不能接受的事实是:那个时候大家一定不系安全带,因为安全带的发明是10年后的事情了。

什么可以接受,什么不可以接受,是随着科技发展的,而不是一成不变。我们面临各种新的挑战,而被迫改变我们的生活。中国民航禁止打火机带上飞机,于是我们对邻座蒙混过关带上飞机的打火机不安得很,却彻底忘记了在仅仅两年前,带打火机上飞机曾经是每一个都有的自由。我们适应的过程远比想象的快。

曾经采集隐私的方式仅仅是物理的,没有人抱怨自己出现在一个地方,一定会留下指纹,脚印,或者气味,也没有人抱怨当自己穿着睡衣出现在大街上的时候会被邻居看到(因为我们并没有隐身的能力,唯一的选择是不出门),因为对此我们不可控制,更重要的是习以为常。但对于我们以为我们可以控制的东西,并且不是那么习惯的东西,我们疑心重重。比如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越来越多的监控摄像头,卫星无时无刻不在拍摄的地表信息以及以Google街景小车为代表的我们身边的各种采集设备,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手机着我们留下的痕迹。我们在网络上的行踪,每一次访问网页,每一次搜索,都有大量的机器忠实的记录下来我们的行为,就像桌子和杯子记录我们的指纹一样。我们需要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一个了。

在接受这个事实的前提下,我们可以对如何使用这些记录下来的信息进行约定,进行限制,而不是彻底不接受这种记录。对于记录的限制和对于这些数据使用的限制,就是对科技和我们能够创造什么样的未来的限制。

有朋自杭州来

昨天DBANotes的冯大辉和Yupoo的刘平阳同学光临百姓网,同时还有张一宁,张二宁,霍炬,桑勇,以及很少露面的射手Player作者沈晟。我们和百姓网的所有技术人员做了一下午的技术交流。多谢大辉和平阳精彩演讲和各位的参与。


大辉的照相机。百姓网阿姨拍摄。

照片上,第一排:大雄,,波波,冯大辉,霍焗,张二宁,Ryun,赵赵,老王
第二排:射手,小排,晓良,刘平阳,张一宁,York,郭崴,桑勇,建硕


头发很有世博会英国管风范的霍焗。拍摄:冯大辉

平阳的盒子

在和平阳聊天的过程,非常惊讶于又拍那种Google风格的存储:自己买主板,自己拼硬盘,还自制风扇,然后居然把这些东西包装成一个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服务器的样子,还能进到机房里面。不容易。又拍用到了大量的Open Source的东西,如果大家在使用这些技术的时候有任何的问题,我想可以从平阳那里得到很多经验。

大辉整理的15个常见错误

大辉的风趣是我在架构师中间少见的。他从后到前的15个错误分享,让我们常常会心的笑一笑,那些错误,哪些没有犯过呢?其实成长的过程就是犯过错误,并且知道这是错误的过程。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总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比起2009年同一天的自己,不同就是我们知道那个时候很多想法的stupid之处,而那时候不知道。

何时是创业的季节?

那天和朋友聊天,大家都很怀念环境宽松,新主意不断,互联网蓬勃如春天的2005年。不过,我觉得互联网的再一次春天不远了。去年有点像互联网没有任何声音的2002-2003。没有沉闷,就没有活跃。看一看我们这个互联网圈子里面,离职的人开始多起来了。当离职的多了,创业的还会少吗?因为从定义上来讲,如果没有大批的离职,就没有大批的创业。

后注:Wendy报了一个长江商学院金融MBA的班儿,开始意气风发的准备读书。上个周末飞到北京参加了开学典礼,之后拓展了两天,爬高上低,登山速降,回来累的只会睡觉了。今天下午,得知他们每人发一个iPad,这。。。毕竟人家是商学院呀。。。

创业公司需要孵化吗?- 第二部分

小文《创业公司需要孵化吗?》引起了很多朋友的讨论,其中不乏闪光的观点。在这里整理一下,供大家更加全面的思考这个问题。

Keso在东拉西扯:创业还是孵化中提到:

创新工厂也许从来就不是为了孵化伟大的公司而开设,但它的确有更多的机会孵化出在Android和iPhone平台上非常有创意、有活力的小公司,或者从一开始就具备被大公司收购潜质的有专长的公司。亲自创办过微软中国研究院和谷歌中国研究院的李开复,恰好比较适合做这样的孵化器。

庞小伟的评论如下:

建硕好文章。因为也在面临类似的问题,我将内心的纠结和感受也说一下:

1、这个问题,真是需要具体实证出具体结果。成功了也不能证明这是可行的模式;失败也不能证明是不可行的模式。而且这里边并行着得到和失去。

2、孵化期就相当于孩子结婚前。结婚后两口子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社会单元了。类比公司成立,就成为一个独立的商业单元。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创业项目需要孵化,创业公司就不需要孵化了。很多时候,我们要辨析创业项目到成为公司的区别,远不是登记注册这个貌似的关键环节。

3、无论是野不野,创业公司是需要帮助的,除了资金外,还包括:
1)核心团队的建设
2)基本管理方法的传承
3)产品/商业模式/竞争等的拷打
这种帮助不是代替、指挥、命令,而是通过各种方式让创业者得到思考、领悟和感受。投资者面对创业者,和创业者面对公司下属是完全两回事情。创始人和创业公司的失败和痛苦、错误和折腾,其实是和经验和传奇一起,构成了完整的创业者和创业公司。所以野一定比不野更靠谱些。

4、成为创业公司后,关键是父母不应该替孩子做事情,而是让他自己做事情,并有足够的容错度。就象孩子长大后自己把小鸡鸡小便,不再需要父母帮忙了,虽然偶尔还会扫到裤子上。

5、对互联网公司的投资,或许应该有互联网的精神和方法。YC不是孵化器,是纯粹的天使投资。YC有点意思,将天使投资从天使人的纯人工判断,变成半系统半人工的相对标准化模式,这样就大大改进了投资的效率。孵化器可以是孵化器的商业模式,本质上是物业管理模式,附加价值了一个环境氛围和竞争感受。开复是大师,已经是跨国公司的管理大师,已经是演讲写作的励志大师,已经是掌控全局的战略大师;而于风险投资和面对创业公司,开复大师正在再攀登高峰。让我们对新生意和新生命多点敬畏吧,如同面对大山。

6、还是要分清自己到底是一个创业者还是一个投资者,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IDEASLAB是一个创业公司(不过是一家超级有钱的创业公司),而YC 是投资公司。给我感觉InnoWorks是创业公司,但是又说自己是风险投资基金。司格尚不清晰,估计开复偶尔也会纠结。以开复的智慧,一定不会中介其中良久的。

7、达尔文在《物种起源》的结束语,贴过来:“这种观点是宏伟壮丽的:生命及其若干威力最初被赋予几种或一种类型;而且,在这颗行星依据引力的既定定律运行之时,从如此简单的一个开端,最美丽和最奇妙的无穷无尽的类型已经和正在进化。”

MVM在邮件中回复说:

举一个类比。在我现在的组里,传统上对于新员工的培养比较奉行游泳池主义:新人来了直接扔到游泳池里,淹死的就淹死算了,没淹死的也就知道怎么游泳了。jianshuo的这个blog比较游泳池主义。由于我刚刚工作的第一年是跟着jianshuo做事的,所以我也一直以来很游泳池主义(好像其他有人管这个叫社会达尔文主义)。但是过去两年,我对于我手下新招进来的几个新员工没有实行游泳池主义。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早几年手里没有什么强人,两年前我好不容易等来一批head count,我从industry招了五个有3-5年工作经验的,又从campus招了三四个。对于这几个人,我没有采取游泳池主义。因为游泳池主义存在夭折的概率,而我当时head count十分珍贵,就算只失败一个,对于我来说也太昂贵了。后来的结果表明我当时的选择还是明智的。因为当时我们组其他几个 manager也招了一批新人进来,大概有十来个人的样子,但他们的采取的带新人风格比较趋近于游泳池主义(或者叫“散养”),后来差不多过了一年,就manage out了两个。或许那些manager手下剩下的人在将来的5-10年会做的更好,但对于我来说短期内的高优先级是一个都不能失败。

我觉得怎么带新人和要不要孵化新公司这两者有一点哲学上的相似性。

开复的回复我觉得也是一语中的,

I certainly do not think start-ups need to be incubated, but I think they can be incubated, especially in the China environment.

同时,我也认可开复所说的,这种讨论倾向于”a moot argument”,一个为了辩论而抽象化的概念。

大家其实说到了很多非常重要的点 – 多样性。我相信多样性,孵化也是多样性的一种。虽不见得一定成功,也不见得一定失败,是非常多尝试中的一种。孵化出来的不见得是野兽,但野兽不见得一定成功。多少次证明的是“适者生存”,却非“强者生存”,对于这些观点,大家的文章和评论中讲的更加透彻。希望把这些相互冲突的观点并列在这里,供大家思考,希望从多个角度来看,站到一个更加全面的高度。

2010上海国际电影节

早上受世博会美国馆邀请,参观美国馆,参加东·西极客会“East Meets West” Geeks Meetup的活动。

上海国际电影节

在参观过美国馆以后,我们戏称这届世博会可以改名为:2010上海国际电影节了。还有人建议:上海国际短片节,或者上海国际宣传片展。在信息如此便捷的方式,各个馆却不约而同的采用了电影(准确的说,是视频)的方式展示自己国家。

以我去过的几个有限的馆,几乎主角全是电影。澳大利亚馆,主角是旋转的电影屏幕;泰国馆,三场电影;美国馆,两场电影;听说新加坡馆,中国馆主角都是电影。。。我开玩笑说,为什么不建一个大电影院把所有的短片放在一起,以免大家排队,转场之苦呢?

世博会的精华

不过玩笑归玩笑,我觉得世博会的精华依然是 – 入夜时候的露天的表演,部分台上台下的舞蹈,还有花车大巡游,这种嘉年华景象,倒是这个城市很少看到的景象。就像今天从后滩地铁站到世博会8号口的短驳车上欧洲的游客和中国的游客开心的打招呼,下车的时候和每个上车的人问好,这些我相信会对这个缺少公共欢乐的城市和国度产生一些影响。虽然我们并不像以前那样天真的认为中国以外的人们都过得水深火热,有一个机会让大家理解很多国家真实的快乐,会让我们更直观的了解这个世界远不是阶级斗争为纲的那一个。

步出国门的机会不多,但是在国内产生一个和世界有些接触的特区的机会就在眼前。建议大家还是去世博会看看 – 看点在表演,在互动的感觉,看点在来自世界各地的人。

梦想与现实之间

美国馆里面的短片《花园》的主题是一个小女孩为了改变自己的居住环境,有了一个主意,并且坚持去做,感染了更多的人加入,并且最终把一个废弃的街角改造成美丽的花园的类童话故事。我觉得这个“说教气息”浓厚的短片倒是点到了美国这个国家独特的气质。

今天参加活动的Dave McClure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他和Brad Feld, Paul Graham几个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就是通过发放Startup Visa,让全球的创业者在美国创业更加容易。这个不起眼的主意很快得到了160个VC的支持,并且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个提议中来。三个月前,《创业签证法案》正式递交国会。昨天,Dave还成功的游说了在上海访问的希拉里。说不定,很快这个类型为EB-6的Visa就会生效,让全球任何人只要获得25万美金的投资(只需要10万来自美国),就可以获得美国的两年创业签证,并且两年后继续获得1百万美金投资,或者产生1百万美金收入,或者雇佣了5个人,就可以成为永久美国公民。这个疯狂的主意从产生到现在稳步成为一个正在国会讨论的法案,仅仅几年的时间。当一个国家正在想尽办法限制创业者的时候,另一个国家用尽全力吸引创业者的到来。这种对比是一种苦涩的现实。


Dave with Christinae. Photo by Jian Shuo Wang

在我们讨论中国的创业环境的时候,我们有很多好的主意,但是需要一种方式让这些主意付诸行动。让主意(梦想)成为现实的环境,是我们最需要的环境。但比环境更重要的,是这种相信每个人都可以为更好的未来做出现改变的精神,在美国是这样,在中国,更需要这样。

为什么硅谷最牛的人在创业公司?

上次写到《中国的硅谷在哪里?》,《中国企业家》的主编李岷女士约稿,希望继续写一些关于硅谷和中国的差异。我欣然从命,找了一个和硅谷类似的风景秀丽的地方(我家阳台),看着满眼的绿树,开始思考一直困扰着我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硅谷最牛的人都在创业公司,而国内大公司对于人才的吸引力依然如旧。

最好的技术人员在创业公司的现象

在国内,大的技术公司,尤其是跨国公司,对于技术人员是有很强的吸引力,至少在我毕业的九十年代是这样。一张微软或者IBM的聘书,远好过小作坊里风雨中飘摇的创业公司。

而在硅谷,却不是这样。Google,eBay,PayPal,YouTube,Yahoo!等吸引最多牛人的时刻,是他们创业时期,或者说上市前的时期,而不是之后。PayPal是一个典型的创业公司。当PalPay变大的时候,大家纷纷离开PayPal,创建了YouTube(Steve Chen),LinkedIn(Reid Hoffman),Slide.com(Max),Facebook(Roelof投资),Geni(David Sacks),Yelp(Yelp)。。。

我们现在探究这种现象的原因。

惊人的回报

在硅谷做小公司,如果有一天能做大上市,产生的财富是天文数字,这个已经成为共识,不再多说。

最近我发现另外一个以前没有留意的现象,更值得回味。我请教一位资深人士一个问题:在硅谷公司的并购如何进行的。我得到的答案令我非常吃惊。他提到:如果一家大公司看中了一个技术型的小公司,假设这个公司除了几个优秀的人以外并没有什么资产的话,大概的价格将会是按照每个技术人员两百万到三百万美元的价格支付。也就是说,对于一个4-5个人的公司,在一千万美元左右。当然,这并不全是现金,而是以一部分现金,一部分股票来支付。前不久Facebok以5千万美金收购FriendFeed,其实就是看中了Bret Taylor等几个技术人员,当并购发生的时候,整个团队还仅仅10个人。这是一个以买人为主的交易。

如果从一个很牛的技术人员的角度来看,应聘一个职位得到的回报就算再多,也不及被收购,更不要说上市的回报。这个数量级上面的差异,足够诱惑大量的真正有创业家精神的牛人。

衣食无忧后的追求

在和这些创业公司的创始人接触的过程中,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细节,就是他们在创业的时候,大多衣食无忧。作为一个像百姓网一样的创业公司,我们经常需要去寻找最优秀的人,目光自然放到了硅谷。这个时候,一个难题就是:如果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优秀的程序员都需要很高的工资的时候,那种已经在Google或者PayPal最牛的部门工作的人需要给多高的工资呢?难道是现在所有人的工资的加和吗?

当仔细去了解和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现回答让我放心了。对于硅谷的牛人,他们在前一次的创业或者在创业公司成功的过程,已经轻松得为他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几百万美金应该不是一个夸张的估计。对于他们下一份工作的工资变得不是那么重要。就像一个有了些积蓄的人去贫困山区支教,这个校长应该给多少钱的工资呢?如果每个月100块还是120块中间这20块的差异对于这所学校的现金流有重要的不同的话,我想很多人会选择100块,甚至更低,因为对于他们,这个差别不大。但为什么他们还要去呢?就是刚才说到的回报。在大的公司,获得令人羡慕的固定回报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希望用同样的时间获得下一个几百万美金,或者更多,只有到“贫困山区支教”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

股票这个神奇的东西是远期激励。每个人只有在近期(最近2年)衣食无忧,更多的钱仅仅是一个银行的数字的时候,才更容易去追求更远的回报。如果我兜里只有10块钱,就算是一年一百倍回报的投资我也不感兴趣,还是武师傅那里的烤红薯比较适合我。

中国和美国的差异

我一直主张把一切放到历史中去理解两个国度的差异。我们如上所述的两个环境都有所不同。

对于回报的部分,现在的困境在于,第一,财务服务并不成熟。财务服务是指从“天使投资人”,到“风险投资”,到中小板市场,都还在他们的初创期。这需要时间。从上千的公司中找到最优秀的那些,需要十几年的积累,才能提高他们的准确度,进而提高优秀的创业公司获得的支持。投资的试错,周期是以年来衡量的,所以积累时间需要更长。第二,中国的并购远少于硅谷,现在的门户网站和大公司更倾向于自己做一套与创业公司竞争而不愿进行收购。因为最优秀的人更容易在大公司聚集,大公司在人上面其实是占优势的(而不像硅谷,真正好的人都在外面),并且人力成本依然偏低。自己做付出的成本是真实成本乘以成功概率。在中国,就算概率很低,但人员成本在运营中的比例远没有硅谷那么高,所以才使“打”比“买”更加划算。

经过这个分析,我对中国未来非常乐观。10年前,互联网公司才开始了开始了第一轮的创富神话,再过10年,20年,当神话变成常识的时候,当我们周围有越来越多的朋友,同学通过创业获得巨大成功的时候,创业公司会吸引更多的人。同时,再过10年,当我们现在的程序员们,系统管理员和网站的编辑们已经开始衣食无忧,但求更近一步的时候,创业才第一个成为一个诱人的选择,在不远的前方招手。

中国未来的牛人,一定会和硅谷一样,在创业公司出现。

相反观点中的相似性

最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当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们两个中间相似性反而超过他们的不同。

一个例子是争论到底是Windows好,还是Linux。他们在“绝对主义”的道路上的相似,远超过和另外一群认为两者都好,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平台或好的人。

另外一个例子是,有人爱Facebook,有人恨Facebook,但比起没听说过Facebook,或者根本不关心这是个什么东西的人,他们已经是如此的相似。(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漠然

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zjemi举的大量宗教界的纷争(比如基督教和新教),让我们不参与其中的,觉得不可理解。他们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类似的。再比如说北京人还是上海人好的争论中,他们至少有一点如此类似,就是他们都相信人的好坏是可以用出生地判断的。

很多时候,有人可以争论是一件好事情,因为我们在可以争论的时候,说明我们找到了和我们相似的人。

创业公司需要孵化吗?

同样的旅程,去程总比回程显得短一些。又是一个多小时的火车,从杭州回到家中。不费气力的把逸凡小朋友哄睡觉,回到房间里面继续写点最近思考的话题。

那天在北京和开复聊了一个多小时创新工厂的想法。我大致明白了这个项目的意图,的确是一种新的模式,不同于传统VC,不同于天使投资,在国外能够看得到的,估计只有Bill Gross的IdeaLab,和Paul GrahamY Combinator。这三个人都是我非常敬重的,碰巧都写得好文章,有哲学家,散文家,兼科学家的气质。

创业孵化器的想法

我听到的孵化器的想法,大约包括这些支持:孵化器更像小公司的集合,传统意义的公司在这里以项目的方式存在。除了资金,孵化器还提供各种服务,包括办公室,财务,行政支持,甚至包括员工招聘等等环节,当然还包括资金支持。

我对此,有如下不确定的地方,提出来和大家讨论。

创业者应该是野生动物,不应该温室养殖

创业者从本性上是野生动物,常见于大学宿舍里,或者蜗居在居民楼中,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多于看起来光鲜的。他们成功靠的是野,是不走寻常路,是不可理喻的坚持,他们的杀手锏是数量众多,来势凶猛。再大的公司,也顶不住上百个小公司各显神通,从方方面面尝试新的做法。在一个创新比积累重要,快比强重要的市场上,创业公司天生就是比大公司有优势。如果自然规律真的不是偏袒创业公司,而是确定谁老,谁大,谁占便宜的话,现在统领所有市场的,都应该是500年前的公司。这种野是顺应自然规律的。

孵化器是一个温室,把温度湿度和阳光都调到最适合公司生长的状态,培养出来的,一定是温室的植物。在严寒的环境中,死的几率大,但活下来的更强。在温室里活下来太容易,但离开温室,和外面饿大的野兽狭路相逢,我很为这种温室公司担心。

我开玩笑说,可能真正有用的孵化器,就是反着做:公司挣到的钱孵化器先拿走一半,办公室租金加倍,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可以活着出去的公司,那真是天下无敌了。

创业公司需要服务吗

孵化器常常提供一整套的服务,让创业者不需要管财务,行政,甚至招人,专心做项目,而我却觉得,这些繁杂的事物,恰恰是在最开始最不需要有的功能。

以财务为例,见过一个真正的创业公司第一天就有财务的吗?在创业的最初阶段,公司里面有个财务是破坏气氛的,就像谁见过新婚夫妇的两室一厅里,一间是卧室,另外一间里坐着个财务吗?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而是那种感觉不对。

创业是一个很细致的工作,很多细小的事情都会影响到创业者的心态。自己经手付每一笔钱,和从来没有拿到过账单是不一样的;亲手从用户那里收到10块钱纸币,和财务直接入账是不一样的。非常的不一样!

公司的优化

一家公司只能为一件事情优化,这种优化包括公司的环境,组织架构,对待市场的方式,以及作为CEO的风格。不同的公司优化的方向不同:有的以擅长技术,有的以设计见长,有的是销售说了算的,有的公司最牛的是市场经理。不同的公司,就是应该有不同的性格,并且大家要坚信这些特质。如果把几家本应该个性张扬的公司放在同一个屋檐下,互相感染,互相渗透,真不知道其结果会是如何?是不是不为任何一个方向优化呢?当所有项目在一个方向上还好些,但如果方向不一样呢?看似是在尝试用多个项目,会不会实际上因为在一起办公,在一起开会,公用一样的服务,而变成一家公司,一家注意力绝对分散的公司呢?

总之,我对孵化的概念很是疑虑。孵化解决活的问题,却不解决强的问题;孵化归根到底使用一种方式做样事情,却不是用多种方式尝试一件事情。孵化孵出来的是家禽,却不是野兽。

中国的硅谷在哪里?

现在坐在杭州城站的两岸咖啡,等我7点半回上海的火车。人在旅行的时候,不仅多出来时间,而且受到更多新鲜的人和事的刺激,又离日常的世界比较远,所以思维会相对活跃一点。下午和久闻大名的冯大辉还有老朋友刘平阳贝塔咖啡见面。大辉也强烈建议我多写中文的blog,把一些想法和经验分享给更多的人。至今未曾谋面的阮一峰也这样建议。我绝对接受这个建议。

中国的硅谷在哪里?

这是个很多人都在问的问题,甚至更退一步问道:中国到底有没有,或者将来会不会有,硅谷那样的创业公司集中,并形成巨大产业的地方。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来看美国硅谷的产生。

硅谷的形成

现在的硅谷,FacebookTwitter这样的公司正野蛮成长中,这些团队中,不乏Google这种大公司出来的员工。当Google,Yahoo,eBay,PayPal这样的大公司里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和一个聪明的主意结合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个生机勃勃的创业公司。想想看Google现在的那上万的庞大的人才储备吧!下一个问题将是:他们什么时候离开Google!

我们沿着历史的脉络往前推,Google初创的时候的员工从哪里来的?是Yahoo!,Netscape, SGI这些大公司。这些公司的初始员工来源于Intel,HP和AMD等等。

硅谷上演的是一出鸡生蛋,蛋生鸡的故事。一个大公司,就是一个人才的高地。它吸引大量的人加入,或者自己培养了大量的相关技能的人。这些人出去创业,形成了更多的伟大的公司,这些公司进一步吸引或培养人,如此生生不息。

如果没有70年代单晶硅行业的发展,开始了这个循环,荒凉的北加利福尼亚地区也不会成为现在的互联网中心。硅和HTTP之间,通过人这一环完成了传承。

中国的硅谷

以杭州为例。杭州原来最大的IT公司UT斯达康,也是一样的人才济济。但是在从几千人裁员到1000人的过程中,一家公司小了,一个产业大了。现在杭州多少的公司的人才都或多或少的和UT有些关系呢?现在浙江大学和阿里巴巴就如同早期的斯坦佛和惠普,形成了再一次的人才聚集。现在的阿里集团,有着互联网领域难得的人才聚集。在未来的五年中,这些人会逐渐离开,在杭州创业。这些创业公司中,就好似“创二代”,开始形成循环。

在深圳,华为等硬件公司和腾讯等软件公司也已经形成了创业的“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正在形成。我的乐观估计,这需要五年或者更长时间完成一轮。这个时间是以一个人在一个公司的典型学习时间5年为计算的,因为一个人在一个很大的公司里面呆了5年以后,每增加一年学习到的边际效应递减,可能就开始思考创业了。

北京是一个更加典型的周期。从互联网行业,创业第二代,第三代已经从原来的新浪,搜狐和百度员工中诞生。清华科技园周围,俨然已经有一点小硅谷的气氛了。

中国一定有自己的硅谷,只是时间

美国的硅谷形成经历了半个世纪。想象一下,HP的车库时在1939年开始,转型半导体行业都是在1950年代。Intel在硅谷开始制造芯片的时候是1968年。对比中国在那些年月,我们就能意识到时间上的差距。技术或许可以在几年中赶上,但是一个产业的诞生,科技人才的聚集,大量的技术人员重新创业,再次在更高的层次上聚集。。。这个循环,不是靠几年的时间,而是靠几代人才能完成。

我不同意脱离历史比较中国和美国在这个时间点的差距。任何事情,都要看历史。看到历史以后,我们会对未来更有信心。中国一定会有自己的硅谷,但我们需要时间。

后注:此文已供《中国企业家》杂志采用,将发表在下一期杂志上。

杭州是个技术乐观派的城市

现在上海到杭州感觉上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动车组D5657早上9点29出发,路上一小时18分钟,10点47分到达。时间本来就不长,加上上海的交通时间随着地铁的延伸变得越来越长(因为可以去以前不能想象的地方上班了),更是相对的近了很多。等到高速铁路通车以后,进一步缩短到38分钟,小于从我家里坐地铁到上海南站的时间。上海和杭州,真的要变成一个城市了。

每次来杭州,都能发现交通上和上海的不同。科技和创意在交通上面,比上海应用得更多。我举几个例子:

非机动车道的等候大棚

这个不算是高科技,但是不错的创意。在十字路口的机动车道上面,搭起一个(做广告)的大棚子,让骑车人在盛夏酷暑,刮风下雨的时候,可以在棚子下等红灯,的确很人性。

电子公交站牌

在有的公交站牌上面,可以看到下一班车现在走到哪一站了,离现在多远了。这也不是多高的科技,但是他们的确在用,上海还没有开始。

可变车道

在杭州的车道上面经常可以看到编号的,一个方框中间写个数字,1,2,3,4那样的。头上的指示灯指示转向,因为和数字对起来,的确理解起来容易。有的还是可变车道,随着交通变化。杭州的可变车道的确比上海多。

交错汇合车道

在高架上面,当两个车道汇合的时候,上海是使用印在路上标准的锯齿形标记提醒(不过我真的不认为司机理解)。杭州会有一个牌子,画着交错的四辆车,左前方第一辆上编号1,右后方标2,它的左后方那辆是3,右后方是4。我觉得效果不错。

人行道

杭州的人行道也不一样。除了白色的斑马线外,他们把前三条白线的右侧变成朝向前方的折线。我的理解是让过马路的行人知道使用人行道右侧通过。有人猜测是让司机看到一个和鼓出来的坎儿一样,自觉减速。或许两者都有。

另外,还有很多人行道前面印着三个字:车让人。有些公交车的挡风玻璃后面有牌子:让您先走。

数字电视

华数的数字电视有专门的交通实况频道。坐在家里,可以看到一些交通路口的事实情况。据说上次实况直播了正好在南山路十字路口的一次火灾和救火过程。

BRT

杭州有一些类似地铁的快速交通道。叫做BRT的公交车在自己独占的道路上行驶,上下站使用和地铁类似的闸机。虽然BRT的效果大家有很大的问号,但毕竟是一种有益尝试。

以上这些细节都不是高科技,却让人觉得杭州是一个有人情味的城市,有人在细心的让这个城市更美好。世博会的城市最佳实践区,不就应该展示世界上不同的城市面对交通,污染,噪音,压力等问题的解决方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