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的情节

好久没有更新blog,是因为有很多想法,还没来得及坐到我的电脑前,更没有时间把思路整理清楚,却已经抓起行囊在路上了。Wendy侧面描述了我最近的生活,蛮真实的。

秋夜的北京

现在晚上两点,总算在北京国贸附近的一个宾馆里面有机会打开电脑,用CDMA上网,写点东西。好在明天不用西服笔挺的赶早出发。北京的秋夜并不静。在我住的宾馆,三环路上飞驰的汽车在巨大的国贸桥上朝无数的方向飞奔。天呢,这可是凌晨两点呀。

写blog的时间

有人说写blog的必然是空闲的不得了的,实干家从来不写blog。说得虽不能说错,但不够全面。

有人问我:你三年每天都花时间写blog,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吗?我说:三年,它让我每天至少有半个小时在思考,三年后可以有一个访问量每月超过百万的blog,而如果三年每天都在忙碌12个小时,还得到的呢?

我听到过的对于传统时间管理方法中时间的紧迫感的假象最尖刻和直白的质问就是:你已经浪费了整整20年的时间,还在乎这10分钟干吗?这是个好问题。当自己做的事情偏离了个人使命的时候,大量的时间在浪费了。至少英文blog向世界介绍上海的使命,三年没有变过。

我希望通过blog来提醒自己,并不断积累些东西。我真的不想在老的时候才后悔,这一生花费最多精力的事情,比如对传统认为重要的名誉和金钱的追求,却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时间的记号

翻看以前的blog,在《旅行的邀约》摄影展闭展的时候,我发现我居然还留着这样一段话:

记住些什么

我经常问我的朋友:在2004年,你还记得你做了哪几年事情?在2003年呢?那么2002年呢?答案常常需要n长时间,并且,很少有人能够列出超过五条。这让人觉得尴尬。

2004年,整整的365天呀。我们每天都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想一想,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在忙什么呢?

几乎每一次,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能给人留下记忆的东西,并不是我们每天都在追逐的东西;让我们忘得最快的,反而是我们说很忙时所用来推托的那些事情。

我在2004年,有印象的就几件事情:我徒步访问了所有上海的星巴克(EN);我骑车去了太湖 (EN),以及(几乎)到达了东经119度,北纬30度 (EN) 的那个整数的经纬度点。其他的,常规的事情,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关于2005年,在年初的时候,我就设想,今年我要记住的三件事情:办一个基金会,办一个个人画展,和在青岛办一个高中同学毕业十周年聚会。这前两件都已经完成了,让我很有成就感。画展,就是我在2005年的一个标记,让我在今后的十年中,记得些东西。庆胜说:我参加摄影展的目的,就是在展室里拍张照片,以后给自己的孙子看,告诉他他的爷爷在30岁之前就办过摄影展。我大笑不止,因为,骨子里,我也有这种想法。

我真庆幸那时候把这些想法记录了下来,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东西,而不是自己要做的东西。

公益的情节

“你的生活目标是什么?”这是常常被问到的问题。我好像从一年前开始到现在的答案是:财务自由。就是说我不必每天工作,就可以干我想干的事情。这“想干的事情”,当然包括“工作”(但不是迫于生计的),更包括对这个世界做些改变。

我和很多朋友有深深的公益情结。或许觉得自己过于幸运,接受过那么多人的帮助,包括听到的讲座,比我年长的朋友的建议,以及免费的学习的机会,所以想回馈回去,希望能做些事情,来产生些影响。无论是间接的启发,还是直接的帮助。

最近到交大,复旦和同济的讲座,这个季度客齐集计划的其他40场上海的高校讲座,以及以个人或者公司的名义参与到微笑图书室的计划里,就是公益活动的一部分。这些尝试也是想在公益和商业直接找到一个平衡,看看“充分尊重捐赠者以及商业化运作公益项目”的理念是不是行得通。这比想象的难得多,受到质疑也多,否则就不用专门来写子路受人以劝德,子贡谦让而止善”的道理了。

随然还是土人一个,也并没有多少钱,但正所谓“待有余而后济人,必无济人之日”,只要念及自己的工资已经比刚毕业或者没毕业的时候多了很多,就足够觉得自己是个富翁,有能力来做些事情了。

捐献时间项目

不知道是年龄到了,还是时间到了,公益的活动如雨后春笋一样子在身边的朋友圈子里面涌现,看得我满心欢喜,深为他们所作的努力叫好。10月23号,刘润志愿者们创建的“捐献时间”网站正式开通了。它是一个公益的需求和供给的一个平台,让志愿者可以在上面做交流。这又是一件“听从自己心灵”而作的事情,对此深表祝贺。

刘润说:

“捐献时间计划”的理想是,将来任何真正需要帮助的组织、机构都可以在这个网站平台上发布需求,而所有的志愿者可以尽情的捐献自己的时间和爱心,而不必因为不知道哪里需要自己而着急。事实上,“捐献时间”也想到了将新一代志愿者培育的计划纳入整个计划当中,今天的需求者也可以是明天的志愿者。上海商学院计算机与电子工程学院的胡副院长在得到了志愿者们的帮助之后,也表示非常希望能够通过“捐献时间计划”找到能够让学生们也能够参与的需求来献爱心。

刘润是在公益活动中倾注的时间和精力是惊人的。以前在南京大学的义务的演讲,以及最近一系列的大学演讲,都有他的参与。一堂从入学开始准备毕业让南京洛阳纸贵。在上海,我们也一起到过很多高校,他是我非常要好的搭档。客齐集已经把在大学的活动记录全部放在捐献时间的网站上,作为对捐献时间项目的支持,希望有更多的人和组织能够参与进来,让“捐献时间”的火烧得更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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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应在网站发布之日提及,有所延误,算是迟到的祝福。
注二:横戈的老冒的招聘条目里面已经把公益作为一项了,我深知这不是作秀,而是新型的一批公司的对回馈社会自觉的认同。
注三:最近看到icebin推荐的两个网站,一个是关于PDA的,一个是关于汽车的,非常有趣。

Web 2.0 的课什么时候开呀?

昨天在复旦,谈起Web 2.0。问我怎么看。我讲了个故事。

明天早上有节大课,
原本是8点钟开课。

同学甲

听说了有课,
3点钟就去教室占座位,
并坚持认为5点钟就会开课。

同学乙

虽然清醒的知道8点钟才开课,
但看到3点钟已经有人占座位了,
估计6点钟再去没位置了,
不得已3点钟也去占座位。

同学丙和同学丁

4点钟的时候,坚持认为5点钟开课的同学丙可能把占到的座位卖给认为6点钟会开课的同学丁。

同学戊

5点钟的时候,同学戊叫着说,别等了,今天的课不上了,大家撤吧。

祝各位同学好运

同学甲需要坚持,我们不要打击他,
因为他们推动了科技进步,
但做好准备,开课的时间比预料的晚了3个小时;

同学乙也需要坚持,
不过看来是带着干粮来的,
有坚持的准备;

同学丙是聪明的人,
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却不想浪费知道有课这个消息;

同学丁在合适的时间进入,也不错。

不要只听同学甲的,因为热情和干粮不见得耗得到8点钟
也不要只听同学戊,课还是要上的,只不过不时5点钟而已。

所以祝每位同学好运。

后注:有人睡不着,开始数羊。。哈哈。

微软的过去和Google的宿命

对于Google,大家总有话说。有Google的铁杆粉丝,也有面对最近Google的扩张而有些迷茫的粉丝,更多的人是今年才听说有Google这个名字,关注起来,并义无反顾的成为新的粉丝。。。

大家喜欢把Google微软进行比较,比来比去,得出结论Google是家比微软好的公司。我看这个结论下得有些早。

似曾相识的辉煌

Google的上市,似乎回应了Netscape在1995年掀起的互联网热潮。Google推出的产品,出一个,大家爱一个,好似到了一个盛世。

想想微软的过去,更加辉煌。那古老的日子里,计算机业界的老大IBM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微小”和“创新”的微软给了一代程序员希望。曾记得1995年Windows 95发布的1995年8月24日,整个多伦多CN电视塔被Windows 95的旗帜包裹起来,帝国大厦也被通体刷出了Windows的三种颜色。这这code名为Chicago的操作系统,是多少人追捧的目标。

当OLE技术出来的时候,它让用户可以把对象从一个应用程序拷贝到可以拷贝另外一个应用程序;COM让一个应用程序可以控制另外一个,就不说 Windows 3.1的彩色启动画面以及Windows 95的Start按钮给人带来的冲击了。这一切出来的时候,在当时所受的追捧程度,一点不亚于现在的Google发布的任何一项产品。只不过这些名词,有些生疏了,记不起来了。

创新和达尔文主义

Google是创新的,无论是搜索引擎还是最近接连推出的新产品,让大家眼睛一亮,再亮,直到眼花缭乱。著名的20%的时间自由支配就是支持这种创新的机制。

微软也是创新的。关于创新,它一直在微软的血液里面。微软内部的达尔文主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从Windows 95时代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迈克尔-德拉蒙德所写的《微软帝国叛逆》就讲述了OpenGL组里三个工程是坚持认为世界上有比OpenGL更适合Windows系统的图形引擎,于是掀起了微软内部的战争,秘密开发DirectX引擎。战争最终以更多的内部的部门采用更快更简单得DirectX而不是OpenGL,并使OpenGL组最终转变成为DirectX组而告终。这内部的种种创新的故事,已经有很多本书的记述了。

微软的产品在内部的残酷的竞争,多少团队的产品不及准备发布,就已经被内部淘汰。太多大家没有听到过的产品,就经过内部达尔文主义竞争下岗了。同一种技术,多个部门同时研发,谁找到了更多的内部或者外部的产品基于你的技术开发,谁就能活下来。而选择什么样的技术的慎重程度,也绝不亚于对外部公司的要求,因为如果自己选择的技术没有前途,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产品前途暗淡。上千人的NetDoc队伍,就是要击败微软自己的Office,结果历经三年,Office如期发布了Office XP,而NetDoc还没来得及发布就被解散。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其他的各项应用,也随之解散或合并。这些殉葬者就是在内部评估的时候,把堵压在了一项技术上。微软内部,所有的团队都要在内部兜售自己的产品,没有合作者,没有使用者,就没有未来。

时代的变迁

一个时代,孕育出一个公司。一个新的时代产生了,它孕育的公司就会有更大的号召力。苹果的乔布斯一句“你希望一辈子卖糖水,还是希望有机会改变整个世界?”让斯卡利毫不犹豫从百事可乐的CEO的位置跨入了个人电脑行业。一个行业取代传统行业的主流地位,说快不快,变化总是那么不知不觉,没个上市或者产品发布这样的大时间做标志,就让人摸不清脉络;说慢也不慢,微软的辉煌看似电脑业最不可能改变的神话,却也在短短的十年间改变了,只不过真正的危险,不是曾经预测的美国司法部。

而微软的成功更在于Internet大潮到来的时候,延续了上一个时代的辉煌,并没有随之死掉。Netscape上市的1995年,微软先是毫无动作。在明显落后的时候,比尔-盖茨在12月7号写的那封长信:The Tide of Internet(互联网的大潮),让微软这艘航空母舰像鱼雷一样的180度大转弯,向新的互联网方向扑去。这个日子倒是选得意味深长。这一天,是日本偷袭珍珠港的纪念日。这天之后Internet Explorer的团队迅速扩大,并一周7天,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苦干了两年,到98年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Netscape的市场了。回顾历史,微软作为一个公司,做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Google的威胁

最近越来越多地人觉得开始提Google的威胁了。其实Google没有做错什么一样,就像微软也没有做错什么一样,只是它越来越强大,进入了越来越多的领域,让越来越多地人开始觉得害怕了。今天感到害怕的可能还不是你,但明天呢?而更可怕的是,Google的成绩单太好,做得太优秀,让所有的人都固执的认为,如果Google做什么,肯定能成功。就像微软只有操作系统的时候,除了IBM担心以外,大家都开心。慢慢的,微软做办公软件了,做数据库了,做邮件系统了,做家庭娱乐了,每一样都给业界带来震撼,朋友一个一个地变成了敌人,敌人一个个受市场所迫成了朋友。去年微软开始传出要做杀病毒软件了,对于微软巨人这么小的一个举措,让所有的现有杀毒软件厂商都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它以前做得太成功了,给人了压力。

不说产品,单就从招人来说,IT公司的经理们有多少有自信自己的员工可以抵得住Google的诱惑?如果自己的开发人员足够优秀,并有幸被Google看中的话,自己担不担心呢?这种优秀人才从四面八方往Google聚集的场面,让人恍然觉得在仅仅10年前曾经上演过,不过那时候让业界担心的是微软罢了。Google不进中国,光环自然在那里,一旦进入这个游戏场,就不是原来那个可爱的Google了。用户选择Google倒是轻松,业界里的厂商们,是做敌人还是朋友,这是个问题。因为一个不断壮大的公司,总有一天回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里来。Google作为公司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它是家过于成功的公司。当一些人紧张没有关系,如果整个IT届都为了一家公司紧张了,这家公司就是人民公敌。这,就是被称为“邪恶”的微软的历史告诉我们的。Google能够逃脱这个宿命吗?

自然的轮回

一个公司,就像一个人,也像自然中的任何东西,是有生命周期的。当他生机蓬勃的时候,就像幼儿学步一样可爱,虽然谁都知道人必有老去的时候,但没有到那一天真正到来,总觉得还很遥远。今天的花,明年就不在;现在看到的木头,过了100年未必还是完整木头。现在的公司,总是有成年的那一天,也有衰老的一天。只不过这周期,越来越快了。老字号们动辄百年老店,千年老店,只因为“张小泉”剪刀从明朝开始到现在还是那个剪刀,全聚德百年来的鸭子还是那个鸭子,多少的生意的盛衰都慢慢的轮回,都以我们不察觉的速度完成。百年老店经过百年,虽没死掉,在生活中的位置确不能同日而语。而IT这个行业,一两年就可以出一个新产品;到了互联网,更是一两个月就会有大变化。产品研发的加速让公司的兴衰随之加速,才让我们这些寿命不过百年的人们有幸快速的经历一个一个公司从幼年到青年到老年的轮回。

IBM代表着大型计算机和硬件业界的一个成就,没想到,被一个只做软件的微软超越;微软代表着平台和软件系统的一个成就,这个成就,正当大家翘首以待,是不是有更强的软件企业超越的时候(Linux就是一个这样因为思想的惯性而被看好的),没想到从互联网行业会杀出一匹名叫Google的黑马。Google被谁超越,现在还不好说。思想的惯性总是这样让我们感到措手不及。

Google是家好公司,就像微软一直是家好公司,更像如繁星一样的计算机历史上的还存在或者已经不复存在的著名的公司一样,都是好公司。不过,宿命还是宿命。看多了人间的生死,就知道人会死。人的死,从来没有坏死或者笨死的,而是宿命如此;好公司的死,虽有种种的不同的病因,但更是自然的轮回使然。

注一:声明自己在微软工作过,难免有屁股决定脑袋的嫌疑,作出不公正的结论。特此坦白。
注二:本文仅仅是希望我们再看公司的差异的时候,考虑进时间的维度,看一看一家公司的过去,再看看另外一家的公司的未来,才能体谅到每家公司的不易。
注三:手头放着两本书:一本是刘力明先生在1995年写的《电脑业世纪商战:IBM、苹果、微软创业争霸纪实》,看到几家公司的创业,感触很多。另外一本名叫《硅谷商战》是九九年买的,读了很多遍,硅谷的故事熟烂于胸。不过最近才注意到,作者名叫李彦宏,而这本书的序言落款是:“组稿编辑 张朝阳 于清华园 1998年12月”。那个时候,李彦宏还没有回国创办百度,张朝阳的搜狐也刚刚开张。这才几年,两个上市公司就这样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