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费挺重要

现在3G的声响很大,周围朋友开始有像当年web 2.0概念刚刚出来时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我倒觉得这只是一种假象,真正的3G,还远没有到来。

那天一个朋友给我看Mixi的用户增长图,从2006年开始,手机用户从几个百分点,到现在占Mixi用户的2/3左右,而互联网用户只有1/3,以此说明手机对于未来战略的重要性。

不过,我的分析是,MIXI手机版以及日本3G的发展,绝不仅仅3G设备的普及就会促成,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时间点,就是KDD开始推行包月制。包月+3G设备的普及两件事情,才促使3G在日本的普及。在中国,简单的说,我在等待中国移动,联通或者电信的廉价的3G包月套餐。

说到包月,在中国也有类似的故事。

几年前,曾经广东等几个省的WAP网站特别火,就是因为只有这几个省有WAP的5元钱(记不准具体数字了)的套餐。

在上海的拨号上网也是个例子。90年代末,上因特网(那个时候的名字)还按分钟计费的时候,有一种用户名叫vip,密码是8888的拨号上网,只收电话费,不收上网费,虽然免费,但是只能访问中国电信机房里的有限的几个网站。其一叫上海热线,其一叫pchome,其一是宽带山,其一叫吸铁石。。。结果这些当时都在上海热线下面的子频道直到现在还在上海占据着不小的份额。

所以,可以接入互联网,不一定上网就会火,还需要按月付费而不是按照分钟付费的资费计划;也不是有了3G手机,手机互联网就火了,资费对于用户的重要性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资费贵和便宜当然重要,是按分钟,按流量计费,还是包月,也同样重要。

城市的细语

任何城市都在对其中的每个人细语。[1]

在你生活在一个城市里面,它总通过各种不经意的途径告诉你些东西。城市说话的方式不是有意的,而是不经意间的。不是用印在明信片上的那些景点,而是在餐厅里邻桌飘进耳朵里的谈话,或者不经意看到的墙上一行小字,或者仅仅是暮色中看到的一个没有拉上窗帘的房间。。。这些不是你去主动发现的,而是你躲也躲不开的。

Paul Graham认为纽约在告诉你,你需要更有钱;硅谷告诉你的,是你需要做点新的东西 [2];而波士顿的剑桥区域,则告诉你,你需要更加有智慧。那么,上海告诉我们的是什么呢?

我们不会因为周围的环境告诉我们做什么而去做什么,却很容易因为周围的环境而不做什么。最坚强的人,可以义无反顾的在非议中坚持自己的想法,却难以忍受别人的漠不关心。

爱和恨是其实是一种很类似的感情(都是爱),它们的反义词是漠然。在纽约,你可以和人辩论,到底有钱有什么好处和坏处,而到了时尚之都,T型台旁边的人会迷茫的看着你: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吗?这就像在现在的上海,如果你坚持认为在纽约现代艺术馆看到的莫奈的睡莲真的很好,不会有人同意,更不会有人不同意,得到的仅仅是漠然:“你说什么呢?”

重要的不是周围的人和你持相同的观点,重要的是,他们对于你关心的事情有同样的关心。

上海在我耳边细语什么呢?你的城市又在你的耳边细语些什么呢?

[1] 本文受Paul GrahamCities and Ambition启发。原文说“In a hundred subtle ways, the city sends you a message”,而小玻在一篇blog里,写了这样一句话“每个城市都会向城市中的个体呢喃细语”。我觉得呢喃细语倒是准确的表达了Paul的想法。

[2] Paul Graham认为硅谷的细语是“更加强大”,我倒认为,硅谷在意的,更多的是新的东西。

小宝和妈妈的对话

妈妈:想妈妈了没有?
小宝:有-----
妈妈:想了几次?
小宝:五-----(同时五个手指伸得直直的,放在妈妈眼前)
妈妈:哪里想了?
小宝:心-----(然后两只手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一个心的形状)

妈妈:喜欢吗?
小宝:欢-----(只会说一个字)
妈妈:听话吗?
小宝:话-----

妈妈:晚上想吃什么?
小宝:红-----(就是西红柿的意思)
妈妈:还想吃什么?
小宝:肉肉!肉肉!(同时嘴巴撅成小猪的样子)

妈妈:这是什么?
小宝:嘎-----(小鸭子)
妈妈:哪个呢?
小宝:牛牛
妈妈:这个呢?
小宝:虎-----
妈妈:那个呢?
小宝:啊呜(小狮子)
妈妈:这个大眼睛的呢?
小宝:呱-----(青蛙)

还有一次,妈妈带着小宝数数。
妈妈数一个,小宝就在后面跟着数。
妈妈:九
小宝:九-----
妈妈:十
小宝:十-----
妈妈:十一(妈妈忘记小宝还不会说十一)
小宝:啊!@#@#@ (惨叫一声,倒在妈妈怀里)

一个混血儿,名字叫上海

我2006年写过《六年爱上不正常的上海》。当时只有一种感觉,就是上海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却说不上来。最近读到陈丹燕的一些小说,发现混血儿或许是解释这个城市的不同最好的词汇。

从文化上说,上海是一个西方和中国的混血儿。她有一个中国的母亲,和一个来自西方的父亲。就像所有的混血儿一样,上海充满着对于自身身份的焦虑和迷茫,甚至有痛苦和挣扎。这种混杂着自卑和自傲的说不清的感情,主导者一个世纪以来上海和其他中国人不能不说紧张的关系。这就像一个中日混血儿所面临的困境,既没有办法同意“日本人都是畜生”的过激言论,也无法同意日本人对于中国人类似的贬低。这就是上海这座混血城市面临一摸一样的尴尬。

在西方人的眼里,上海显然是一个中国的城市;而在中国人眼里,上海明显露出西方的影子。上海绝不仅仅是西化的城市,西方文化,是在这个城市的血液里面流动的,是在骨子里的。不幸的是,这个混血儿的身份,又和一段耻辱的历史联系在一起,触目惊心,让人不忍去细细追究。

所以上海永远没有办法像北京或者广州那样从容。北京也有被八国联军洗劫的历史,广州曾经是通商口岸,但那都是在一个城市的性格已经形成以后,就像一个大姑娘受了一些欺负,在这些事情都过去以后,还可以骄傲的宣称自己仍是大家闺秀。你看,从元代就矗立在那里的建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北京的身份,而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并没有让这个城市改变太多。

上海就有所不同。上海本身,就是那一段历史产生的一个身世不是那么清白的混血儿。除去老城厢,除去松江,浦东这些恰恰被上海人认为不是上海的“调调”的地方,上海的第一块砖头,就是西方人和中国人一起砌上的;上海从诞生的那一天,就是混在一起的。如果把洋人的东西从上海的记忆里面抹去,上海,就不剩下什么记忆了。

别说上海人,就连我这个花了六年的时间才爱上她的人,也对上海的那种特有的情调感到着迷。我迷恋于上海的老洋房。那些有着细碎的小格格木头地板房间,雕着细碎花纹的楼梯,那种30年代木门上纯铜的把手,甚至那种实在不清楚是梅雨季节的霉味,还是老式家具上带有的古老的味道,都让人有种异常亲近的感觉。我惊讶于自己会痴迷于走在武康路的梧桐树荫下,还会兴趣盎然的考证,这条路的原名叫做福开森路,一个英国人的名字。。。这种亲近的感觉,却又不是那么好轻易说出口的,因为这幢房子,这一条路,毕竟不是在城隍庙,而是在曾经的法租界里面,由法国人留下来的。这是一种很纠结,很难以言表的感觉。

不可否认,上海人喜欢租界时候留下的那些建筑。以外滩为例,上海人是那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大楼的忠实的守护者,一个世纪过去了,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动。当最近上海人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把外滩源地带的一幢建国后建造的友谊商店拆除,而在原址恢复了最早英国领事馆的大草坪。这事当然会在全国任何其他的地方被看做是那段屈辱的历史的复辟,而在上海,却是这个城市寻找自己的文化脉络的开端。前一段时间,外白渡桥因大修而要暂时离别它过去一百年在的住所,送行人群打着雨伞,挤满了苏州河的两岸。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为什么上海人对于那座英国怡和洋行兴建的外白渡桥的亲近感和归属感远远大于后来自己建的友谊商店呢?

不同于英国之于香港,法国之于西贡,和上海对应的,不是某一个国家,而是整个西方世界。上海的建筑多是法国的痕迹,市政更像英国,音乐多是美国的,而这里无论标榜是法国餐厅,德国餐厅,还是其他什么西餐厅,首先送上来的,常常是俄罗斯的罗宋汤。。。在上海的记忆里,有日本人的故事,也有犹太人的故事。上海这个充满着嘈杂和活力,冲突和融合的城市,就像一条鱼一样,一旦有任何机会,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游回大海去的,即使半个世纪的压抑也并没有磨平她的这种本能。

顺便说一句,前不久带着这些思考,去厦门的鼓浪屿,恍然发觉,鼓浪屿是另外一个和上海很像的混血儿。上海人,我相信一定是喜欢鼓浪屿的,因为那里的那种中西方合璧的建筑,情调,和感觉,就是一个上海。鼓浪屿上面的咖啡厅,和上海神似。

好了。写到这里,该停笔了。我知道任何触及上海的身份的讨论都是敏感的,它不但触动了上海人脆弱的神经,也触动了其他中国人愤怒的神经。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这个话题必定会引发一场鄙视与反鄙视,歧视与反歧视的论战了。但无论怎样,我想我们应该用包容的胸怀,去包容和欣赏上海这个混血儿。只有我们能够正视一段历史,并且轻松的谈及它的时候,我们才真的走出了一个阴影,开始变得自信,可以轻装走向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