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迷一个词,Inspiration(启迪)。
分类目录归档:关于快乐
生活的感悟
郑子颖在《去互联网化》中说:
网络是一个吞噬时间的东西。以前家里有ADSL的时候,经常搞到晚上两点钟再睡觉,尽管早上八点又要起来上班。搞那么晚其实也不干什么,并不是在打网游或者搞网恋,只是在Hi-PDA看看帖子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和MSN上还没睡觉的人说两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精神特别好,不困,不想睡觉。
。。。
去年南丹路新家刚刚装修好的时候,曾经过过几个礼拜家中无电视、无网络的日子。当家里没有电视和宽带的时候,会发现晚上的时间特别多,人也容易特别早就犯困想睡觉。没有电视和宽带,会发现其实晚上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可以和家人多说说话,可以多看一些报纸杂志和书,可以听听广播,可以多收拾收拾屋子,可以把买了但不听的唱片都听几遍,可以把一直挂在晾衣架上的衣服收拾下来叠好。听广播、收拾房间、叠衣服的时候还可以神游天外,就可以多一些想点事情的时间,可以想想自己最近待人接物的得失,也可以整理整理对一些问题的思路。看电视太多只会让人习惯于不动脑子。
Wendy在《学会开心》
在这个物质和挑剔的世界上,所有的杂志所有的媒体都再告诉你什么更好,什么更奢华,什么更优雅,什么更值得购买和享受,但是却永远没有人告诉你你已经足够好,你已经足够漂亮和聪明,你已经足够幸福,所以,只有我们自己告诉自己 – 你有足够的理由开心。
对生活,需要有这样的感悟,才是生活的真谛。
回忆中细节的缺失
Helen是上海商学院的学生,我记得很清楚,上一次在商学院和同学聊天的时候,她站起来,直接质问道:
我们学生经常听讲座,看到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侃侃而谈,依稀给人一种感觉,好象他们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成竹在胸,从来不知茫然,彷徨,那么,学生的心理落差怎样去平衡呢?
老实说,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堪。第一反应是有些委屈,感觉我放弃了十几个小时休息的时间在深夜核实细节,准备这个演讲,却被称为“侃侃而谈的所谓的成功人士”。不过在被人误解的时候,我不希望误解别人。站在学生的立场上,她说的不无道理。她的感觉,正是因为我在回忆的时候,缺失了他们真正需要的细节.
“我从上海坐火车到了杭州”。
这就好比我回忆从上海到杭州的旅程。我会这么描述:“我从上海坐火车到了杭州”。
听起来好像我瞬间就到达了杭州一般。这其间多少的细节,都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比如车厢里的夹杂着汗味和很久没洗的座位罩的味道;比如脚下脏脏的有些发潮的红色地板;比如我们看看窗外又看看车厢内,百无聊赖,无所事事;或许我刚刚吃的午饭还在肚子里翻腾;再比如车窗外面的每秒都在变化的景物。我的回忆,给听众一种错觉,好像其间的两个小时根本就不曾存在:成功的旅客从来不曾经历这些就到达的终点站,而我们必须承受这中间的旅途。
这就是回忆中细节的缺失。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忍受着重复和琐碎的细节,只是当写出了文章,或者在回忆的时候,就变得只有光辉的,井然有序的成功故事,好似主人公一开始就“胸有成竹”的样子,而所有的细节都自然而然的丢失了。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中说,“回忆和期待一样,是一种简化和剪辑现实的工具”。有道理。
不“胸有成竹”的时刻
关于迷茫,每个人都会有。我现在还会有迷茫,有的时候比大学刚入学的时候少些,有时候多些。回顾以前的事情,从来都是“成竹在胸”的感觉。而过着现在的生活,却常常要经历太多不“胸有成竹”的时刻。
客齐集的第二期报纸上的版本明天早上又要在上海的地铁发行了。这一句话里面,有多少的细节,多少的不确定性,多少的不“胸有成竹”都被省略了。不论成功或者失败,我们都忘记了在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的众多怀疑的目光了,这目光中,有时还有自己的。
我非常敬佩很多人做出的成就,因为我深信我们能够看到的部分,只是他们的故事中最简化,最美丽的部分,而其中的细节,包括迷茫,包括不自信,包括无数无聊的时刻,都在故事中缺失了。而这些时刻,需要的就只有坚持。
更退一步,其实真正的幸福,通常就在这些细节中,而不在最终的结果。
我们何需抱怨被误解
“凡我们所为之事,从未被人理解;一直是这样:要么被赞美,要么被指责。”尼采《快乐的科学》第264节
关于争论
我们已经熟识的争论,大的门户上面匿名的“我也来说几句”就是典型的战场。每当阅读关于此种话题的争论(或者说吵架,谩骂),没有一次不让人烦躁和沮丧:
例子一:北京好还是上海好?
例子二:Linux好,还是Windows好?
好不热闹!其实,每个人的言论,无论内容如何,从未被人理解,其实,匿名的社区里,除了那孤单单的支言片语,也没有更多的信息帮助人理解。跟贴的人,要么赞美它,要么指责它。
以关于上海的讨论为例
结束了5天的旅行,回到上海,在一家陕西面馆里面吃了顿美味的西安哨子面,心满意足。可爱的老婆说,还是上海好。我说,十年了,我们还不会说上海话,是不是还是对这个城市的文化有抵触呢?可爱的老婆说:我还是不喜欢说总说上海话的上海人。不过每个人眼中都有自己的上海,谁说上海只是上海人的上海了?我喜欢我眼中的上海。
这就是观点的语境。说上海好的人怎知道,当自己享受便利的罗森的时候,在同一个城市,某位游客受尽了传说中排外的上海人的嘲笑;而另外一个讨厌上海的人埋怨上海菜实在无法下咽的时候,可能在同一城市里,还有初恋的情侣在浪漫的地道上海厅里享受他们从小就喜欢的美食。所有的言论,没有人愿意花心思去了解作者的经历,作者的心境,只是简单的要么赞美它(“是的,说到我心里了”)或者简单的指责它(“这人怎么这么偏激!”)
关于不同的观点
我们都是盲人摸象故事中的瞎子。虽然有人可能天生聪颖,摸到的部分多了些,但还是不可能经历一切。我曾经是Linux爱好者,加入微软才了解到里面有那么多的聪明的人和正义的想法。现在离开,又有些新的想法。否定的否定是痛苦的。最终,趋于可以理解一些想法。在看到网上辩论(或者说有时像骂街似的喧闹)时,恍然觉得辩论的一方俨然是8年前的我,又觉得另外一方有好似3年前的我,而又有些人的说法,仿佛就是现在的我。。。就像10年前我加入到浩浩荡荡的队伍里抱怨上海不好,过了几年,当自己已经融进去了,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家,又开始感觉到她的好。其实,人的思想在变,随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在变,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辩论,有时就是现在的我,和将来的我,或者过去的我的争论。仿照耶稣关于“谁没有罪就可以杀死这个人”的说法,“谁的所有观点在过去的几年中从来没有变化过,谁就有理由站出来嘲笑别人的观点”。
我的原则
我非常希望看到不同的观点,甚至看到把我的想法用最坏的揣测来解释。言论本身都好的,重要的是自己如何去看待,如何放平常心。观点不同,我努力去了解:现在的这个不同的观点后面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的“屁股”在哪里?“屁股”是指他所在的公司,所处的城市,年龄段,是不是创业过,是技术方面很强还是管理方面很强?是不是经历了我还没有经历的事情?抑或是还没有经历我已经经历的事情?当努力了解观点背后的人以后,就会平和的多。即使有时候是谩骂,也不用动怒:尝试理解,而不是简单的赞美,或者指责。
“噢。不用着急,宽容一点吧。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 或者 –
“噢。不用着急。估计我再过些日子,也就也这样想了。”
只有这样,才敢于写下自己的想法,才敢于面对各种各样的不同的声音,才会离理想中的大智慧近些,才不至于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别人。
尼采说:
“我们何需抱怨被误解,被曲解,被混淆,被中伤,被听错和未被人听到呢?这正是我们的命运啊,并且将会长期继续下去,说的保守点,也得延至1901年。不过,这也是对我们的奖赏呀,倘若我们希望别的,便不能保持自己的荣誉了!”《快乐的科学》第371节。
孔老夫子说过: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道理呀!
喜欢有之,还是喜欢用之
我常用这个问题作为新想法的试金石“喜欢有之,还是喜欢用之?”最先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的说法是:“Enjoy doing something or enjoy being able to do something”。
你喜欢在手机上看电视吗?
多普达手机可以让我们在上面用GPRS和Windows Media Play看电视,“好棒呀!”“好酷呀!”大家欢呼。我的问题是,虽然我非常高兴能在手机上面看电视,觉得是技术的进步,但是,你真的喜欢在手机上面看电视吗?看着小小的屏幕,不连续的图像,还付着奇贵的GPRS费用,你真的喜欢用手机看电视吗?这就是典型的喜欢有这个功能(Enjoy being able to watch TV on mobile phone),而不喜欢用这个功能(Enjoy watching TV on mobile phone)。刨根问底,真正喜欢的还是这个可以看电视的这个可能性。
关于生活,这也适用
多少人喜欢住在大城市,北京,上海呀什么的。他们非常自豪的宣称:这里有最好的演出,这里有一流的博物馆,这里有。。。不过,有多少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人真正经常去看演出,或者泡在博物馆呢?追根到底,还是喜欢有之,而不是喜欢用之。这也就是大多数纽约人没有上过帝国大厦,大多数上海人不曾登过东方明珠的原因。
老冒曾经抱怨,当UUZone没有黑名单的功能的时候,用户吵着闹着要这个功能,说没有黑名单心里不踏实。当老冒的团队辛辛苦苦地把这个功能作出来的时候,使用率却又低得出奇。用户只是喜欢有之,而不喜欢用之罢了。
用户很少能分得清,他们喜欢有哪些,喜欢用哪些。功能提供者更是很难分得清了。
用脚投票,而不是用嘴投票
关于任何新功能,要让用户用行动投票,而不是用嘴巴投票。迪斯尼的小路,是先种出草坪,让行人去踩,踩出些印记,在沿着印记铺路,这就是AdaptivePath的理论基础。关于类目编辑,应该有个“其它”,当其他里面的类目的某种类型占多数的时候,再开出一个新的类目。而不是听太多的建议,如果听到很多,真加上去了,反而无人问津。
所以易用性的大牛Jacob就说:易用性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要听用户的。要通过观察,而不是问询得到设计的依据。这就是观察用户“喜欢用什么,而不是用户喜欢有什么”。
享受有的,而不要去争没有的
在生活里面,时刻分清“喜欢有之,还是喜欢用之”对我也受益匪浅。以为有钱会快乐,但是当自己有小钱的时候不快乐,有大钱的时候,未必会快乐。关于钱,可能更多的是“喜欢可以买大房子”的感觉而不是住在大房子里的感觉。记得上次,和我的可爱的太太路过安福路的小洋房,我非常喜欢,可爱的太太说,我们回去攒钱买下来。我说,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吧。真的买了下来,不见得会有时间和心情,这样认真的端详它,并享受春天的阳光和懒散了。我们的智慧总超不过古人的智慧,所谓的“书非借不可读也”,所谓的“晒太阳的渔夫的故事”,讲的都是这个道理。
旅行刚刚回到家里,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搭个藤椅,放张小桌,写些随想,很幸福。对了,自从买了这带院子的大房子,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坐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呆着了?上一次估计是去年的秋天了。。。看来,我要停一下,把我以前买的好茶拿出来。不断的买好茶,岂是为了“可以喝好茶”的成就感?再好的茶,不喝它,束之高阁,而想买更好的东西来,这或许就是所有不幸福的根源。
《旅行的邀约》摄影展闭展辞
经过两个月的空想,4天的筹备,两天的布展,30天的展览,我,Claire和庆胜的《旅行的邀约》个人摄影展于昨天闭幕了。比起开幕时的仓促,闭幕不见得好太多。因为,在4月1日到30日的一个月期间,大家在上海的日子少,离开得多。Claire已经有重新投入她喜欢的香港和泰国了,庆胜几乎一直在北京出差,而我在闭展的当日,已经在泸沽湖畔(EN)了。真有种发了邀约,自己却溜掉的感觉。
关于影展
这是我第一次办个人摄影展,能办成这样,已经是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了。Claire在她的blog里面是这样的描述摄影展的开端的:
还是今年二月在仙炙轩的那次下午茶,Jianshuo无意间聊起摄影展的想法,引起了众人热烈的讨论。刚从越南,老挝,泰国等地独自旅行归来的我,早已忘却了旅途的疲惫,又被这个新奇的idea所吸引,跃跃欲试了。Jianshuo在美国旅行,路过一个非常fancy的展览,其中的绘画作品令他喜欢备至。这时从一旁走来一个粗糙黑胖的女人,热情地介绍说,这些都是我家男人平日里画的,我们都是工人。是的,艺术并不是那么遥远的事,只是看你怎么去看待它。上海,这座东海之滨,浦江之畔的繁华都市,迅速崛起的除了五光十色的浮躁,我们是否也应期待更多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去执起画笔,去端起相机,去抚摸音乐,去创作话剧。
Claire的说法基本正确,但是,我在摄影展的入门处写的一段简介,可能更加代表我的想法:
THIS IS NOT A PHOTOGRAPHY EXHIBITION. It is the behavior exhibition of three bloggers: Jianshuo Wang (http://home.wangjianshuo.com), Claire (http://home.wangjianshuo.com/claire), and Edward Wang (http://www.nikonfans.org). Just as blogging inspires normal people to express themselves (although they are not writer or journalist), this personal photography exhibition inspires everyone to do something crazy, something they typically think only those professionals can do. We call it GRASSROOT ART IN SHANGHAI.
关于为什么要办这个摄影展,我最主要是出于几个想法。
记住些什么
我经常问我的朋友:在2004年,你还记得你做了哪几年事情?在2003年呢?那么2002年呢?答案常常需要n长时间,并且,很少有人能够列出超过五条。这让人觉得尴尬。
2004年,整整的365天呀。我们每天都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想一想,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在忙什么呢?
几乎每一次,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能给人留下记忆的东西,并不是我们每天都在追逐的东西;让我们忘得最快的,反而是我们说很忙时所用来推托的那些事情。
我在2004年,有印象的就几件事情:我徒步访问了所有上海的星巴克(EN);我骑车去了太湖 (EN),以及(几乎)到达了东经119度,北纬30度 (EN) 的那个整数的经纬度点。其他的,常规的事情,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关于2005年,在年初的时候,我就设想,今年我要记住的三件事情:办一个基金会,办一个个人画展,和在青岛办一个高中同学毕业十周年聚会。这前两件都已经完成了,让我很有成就感。画展,就是我在2005年的一个标记,让我在今后的十年中,记得些东西。庆胜说:我参加摄影展的目的,就是在展室里拍张照片,以后给自己的孙子看,告诉他他的爷爷在30岁之前就办过摄影展。我大笑不止,因为,骨子里,我也有这种想法。
不自我设限
我学理工科,一直在搞软件,虽然拍过很多照片,却从来没有过超过专业级的相机,更不觉得自己的摄影技术如何。所以,关于办摄影展的想法,从来就没有过。直到那次在美国见到的一个画展启发我,让我开始想:我为什么不可以办个什么展?其实,从来没有人很人规定我不能去做,那就去做吧。于是,我们就在苏州河边的艺术区里,租了半个厂房,把照片冲成A4大小,到宜家买了像框,陈列出50幅大些的照片,并在一堵墙上贴了170张小点的照片,摄影展就这样开张了。
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当我们不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自己给自己设置了限制,却以为是环境所致。去做,永远比去想要来的难些,但是更有意义些。我常开玩笑说:其实,只要有很多人听说几个非常业余的人也办了个摄影展这个消息,并且引发一些“他们能干这个,我为什么不能干哪个”一类的思考,摄影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到宁可大家都知道这个展览,而不真的来看。:-) 因为展览本身最独特的部分,就是这种“我为什么不能。。。”这句话。
bullfinch的评论倒是我所期待的:
关于这次摄影展,我觉得确实如海报上所写的那样“这不是一个摄影展”,因为虽说照片的质量的确不错,但是要说水平如何如何高,那可能还是属于恭维话。。。
摄影展本身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关注,在blogging世界里,据不完全统计,有50个blogger提及了本次展览,也获得了uuzone的慷慨赞助,美国National Public Radio也作了采访。其实,它对我的帮助还是蛮大的。至少,我开始更有信心,就像办摄影展一样,有什么不能办呢?我要感谢所有为这次摄影展提供过帮助的人们,Claire那里有一张比较完整的致谢列表,在此就不再重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