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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1000张烂画

2020年1月,绘于东京大学

在我最狂野的想象中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有人会问我关于如何学习画画的问题。

在我专门讨论这个话题前,先分享学画画的时候,对我帮助最大的一句话:

“Every artist has thousands of bad drawings in them and the only way to get rid of them is to draw them out.”   ― Chuck Jones
每个艺术家身体里面都有几千张难看的画。唯一去掉他们的方法是把他们都画出来。

这是个很有趣的视角转换:从追求好的画,转换成了了把坏的画,画出身体。它能把对于失败这个结果的恐惧,转换成对于过程的专注;把对于结果这个无法100%控制的事情的焦虑,转换为画1000张画这个完全可以控制的过程的投入。

同时,对于学习过程中必然的不理想的结果,采取了幽默,自嘲的态度,从而降低失败感。把对难看的结果的恐惧反而变成了期待。

用同样的逻辑,我们可以说:

每个企业家一生都有三家失败的公司,你只需要赶紧把失败的公司做出来,剩下的都是好的了。
每个篮球运动员都都需要错过 10000 个三分球,越早把这些失败的三分球投完越好。
每个成功的销售都跟在100次拒绝之后。谁先被拒绝100次,谁先达成目标。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我相当喜欢的生活哲学态度

不过话说过来,这种类似精神胜利法的心法,肯定不是科学,但也是和科学技术一样的,是人类追求内心安宁的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种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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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画画

2020年4月,绘于夏都小镇的咖啡馆

关于画画的尝试,第一个要回答的问题是:为什么要画画

对于绘画这件事情的目的,解释的最清楚的是我最喜欢的作家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中《对美的拥有》这一章表达的观点:绘画的不在于最终的结果,还是借助绘画让自己观察世界,从而,用更抽象的话来描述,完成对美的拥有

我们对于世界上的大多数的东西,都只会花很少的时间用眼睛扫一下,当我知道了这是街道,那是辆车,对面这个人还算好看,远处似乎有一片林子,也就是快速的完成了人脑的神经网络对世界进行抽象形成概念的工作后,就不再处理信息了。世界就这样的被我们持续的忽略

比如,我面前的这个杯子,任何超过1分钟的注视,都会让人厌倦,甚至感觉怪异。但是,如果我拿起笔,准备画它的时候,10分钟的注视是至少的,甚至需要反反复复地,观察它的形状,杯壁上的花纹,把手是如何和杯子连在一起的,乃至投射在桌子上几乎无法分辨的阴影。我完成这个画作的过程,就是我认真的欣赏这个物品的过程,也是最深刻的了解,为什么这个杯子很漂亮的过程。

所以,英国画家罗斯金在教授工人画画的过程中说,我并不希望把工人培养成画家,而是希望把他们培养成更好的工人。他也说过:

I believe that the sight is a more important thing than the drawing; and I would rather teach drawing that my pupils may learn to love nature, than teach the looking at nature that they may learn to draw. — John Ruskin 
我相信视觉比绘画来得重要;我宁愿教我的学生绘画,从而让他们学会热爱自然,而不会教他们盯着自然,从而学会绘画。

北京某处的小院子

有一种完全让人练习跨越大脑的抽象过程,而把眼睛和手直接连接起来的绘画练习方法,或许比较容易让人了解到观察和绘画这两个过程的区别:

用一块布,把手,纸和画笔完全遮起来,然后开始通过观察画画。整个过程完全不看最终的结果。

很显然,这样的 “ 绘画作品 ” 几乎不可辨认,但是做一次,你就可以体会到罗斯金所说的,绘画这个过程对于我们观察世界的帮助,而不再纠结在作为结果的画作。

所以,在我们回答到底怎么开始学习绘画之前,最重要的是了解,最终画好的画,是可以扔掉,撕掉,或者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但在这幅画产生的时候,绘画能够带给我们的最主要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就如同这篇文章,即便我现在点击全选,然后按删除键,即便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看到这篇文章,对于我自己更清晰的理解我绘画的动机这个目的,已经完美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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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5日 上海人工智能 聚会预告

上海 AI 聚会 ( SHAI )第五场将在6月5日进行。

地点:上海徐汇区番禺路951号交大书院二楼

时间:2021年6月5日 下午2:30 – 4:30 

主题:人工智能在NLP(自然语言处理)以及视频领域的应用

这一次有我在微软的前同事郭嘉分享人工智能在NLP领域的应用,面向技术小白;同时我会分享人工智能在视频生成领域的应用。欢迎所有参与者进行即兴分享。

参加者:任何对人工智能感兴趣的朋友多欢迎参加,也欢迎转发给朋友。

参加方式:不需要报名,到时候直接过来就好,这次换了新场地,再也不用担心人太多了。欢迎随时加入,随时离开。

联系:可以在后台回复“聚会”,获得入群二维码,加入如下活动快闪群,获得活动信息。本快闪群会在活动结束的当晚公布下一次的活动群,并且本群自动解散。

场地:

感谢交大书院的支持,本次聚会的场地开始有了阶梯的作为以及投影仪。如果大家有什么需要展示的,欢迎带笔记本电脑过来。

关于这个聚会的问答
5月29日活动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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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投诉自己在瞎搞的时刻,不要听从

当我们知道为什么画画,并且成功的把结果的重要度降低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拿起笔画画了。

从这里开始,其实我个人是没有任何的建议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过正规的老师,没有看过任何书,几乎任何接触过任何绘画标准路径的东西。

我记得一位知绘艺术的徐老师看过我本子上乱画的素描以后,对我的评论是:

看起来画的还不错,但是就是缺乏最基本的常识

当他看出我的失望以后,非常体贴的加了一句:

就跟梵高一样。
这一句话我相当的受用,从此成为我的座右铭:绘画就要像梵高一样,缺乏常识。

其实仔细来想,这种说法并不是玩笑,而是很重要的原则。
绘画的过程,无论以欣赏世界为目的,还是最终画作为目的,其实就是眼睛和脑子打架的过程。头脑告诉你应该这么画,眼睛告诉你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来自头脑的是概念,是记忆,是物体的“证件照”,是抽象出来的那个东西,而眼睛看到的,才是物体的真实的样子。我们练习画画,就是要把世界的样子画出来(而不是像一生受的教育一样,用概念去描述世界)。
比如看到一个杯子,我们脑子里面,无论它放在什么位子,都会固执的形成一个大约圆锥体的样子,即使眼睛看到的杯子,有的时候杯口是一条线,有的时候是向上的弧形,而我们依然会固执得按照自己的脑子里面的形象画出来一个抽象的圆柱体。我们看一扇门,虽然从关闭,到完全打开,形状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从长方型,到两条几乎贴在一起的线,靠近自己的这一条边,和远离自己的那一条边的长度对比也在变化,我们脑子里都会把它处理成一个“完美”的四边形
还有就是远近,虽然眼睛看到的沙发比近处的一本书还小,但我们的脑子会对我们谆谆教导,告诉我们不要被眼睛骗了,沙发画得就算不比桌子大,也一定要比书大。。。。“沙发比书大,这是常识好吗?”
可怜的手就好像在被两种力量裹挟着,左右为难。
初期的时候头脑会很紧逼,这时候,绘画既不好玩,也不放松,更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只有不断的练习,要听眼睛的,并且冒险的去尝试只听眼睛的 —- 是的,就是用冒险这个词。
说来或许没有尝试过的人不可以理解,冒险指的就是带着点恐惧,脑子里狂喊:“这下完了!”,“辛辛苦苦画到现在的一幅画要被这一笔毁了!”的声音中,真的忽略思维的反对,按照眼睛看到的画下去,再退后一看,发现还真挺像真实世界的,没有没有引发什么灾难。
这个过程,我可以类比于学自行车。当自行车往右倒下去,一种声音(就是学会自行车以前经验的声音)告诉你要向左打把,而你冒险的向右打把,本以为会重重的摔到地上,结果反而发现车子正了过来。我说的就是这种先恐惧,之后紧跟惊讶和狂喜的过程。
另外一个例子就是滑雪。在山坡上感觉有些失控,速度增加的时候,脑子告诉我们(或者说多年走路和跑步的经验告诉我们),身子要向后倒,就跟我们跑步时候要刹车时做的那样,反而会加速的冲下山去。
而正确的做法是把重心压到山下的方向,似乎扑下山去,然后发现速度就神奇的降了下来。
自行车,滑雪,还有绘画,都有那种脑子告诉自己在瞎搞的时刻。克服了,就又离掌握一种技能更近了一步。创业的过程中那些反直觉的瞬间,和绘画,滑雪和自行车也很相似。偶尔的,做一些大脑反对的事情,或许可以开启一种新的技能,进入一个新的世界。

如何用两万块钱环游全球五大洲的26个城市

看着两年多没有用过的大行李箱,真心的思念旅行了。作为排解这种思念的一种方法,我来推荐一种反常规的,用令人惊讶的最低的机票价格环游世界的方法。

先看一个例子,你来猜猜看这个旅程的机票需要多少?

解释一下,上面的三个字母是机场代号,这个行程是这样的:

上海(中国)
奥斯陆(挪威)
柏林(德国)
伦敦(英国)
巴黎(法国)
布拉格(捷克)
布达佩斯(匈牙利)
哥本哈根(丹麦)
上海(中国

从浦东机场出发,每个城市停留两天,然后飞往下一个城市,最终回到上海。需要很多钱吧?

大约5100人民币,含税,含所有费用。

不过,这是美好的疫情前的世界。但使用同样的方法,即便是在这个所有航班都已经混乱的世界里,依然有一些可以飞得眼花缭乱,而价格依然惊人的低的行程。

比如说这个2021年8月15日出发的行程:依次从一个城市飞往下一个城市,每个城市停留一天到七天不等,足以好好的游玩整个世界:

上海 (中国)亚洲
香港(中国)亚洲
伊斯坦布尔 (土耳其)亚洲
罗马(意大利)欧洲
巴里(意大利)欧洲
威尼斯(意大利)欧洲
巴塞罗那(西班牙)欧洲
米兰(意大利)欧洲
巴黎(法国)欧洲
慕尼黑(慕尼黑)欧洲
芝加哥(芝加哥)北美洲
旧金山(旧金山)北美洲
墨西哥城(墨西哥)北美洲
波哥大(哥伦比亚)南美洲
利马(秘鲁)南美洲
圣地亚哥(智利)南美洲
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南美洲
波哥大(哥伦比亚)南美洲
萨尔瓦多(佛得角共和国)南美洲
迈阿密(美国)北美洲
蒙特利尔(加拿大)北美洲
东京(日本)亚洲
马尼拉(菲利宾)亚洲
悉尼(澳大利亚)亚洲
布里斯班(澳大利亚)大洋洲
悉尼(澳大利亚)大洋洲
上海(中国)亚洲

这个跨越了五大洲,飞跃四大洋的折腾的航班肯定就要贵很多了吧?尤其在疫情期间?

公布答案:需要人民币 23,221 元,含税和费用。

具体的行程如下,大家可以看着这些充满异国情调的机场和国家的名字,脑补一下国门打开以后,自己如何放飞自我。

这份清单足以可以分享给喜欢旅行的朋友,好好的馋一馋家里蹲的各位。

具体怎么做到的?

以后的文章再解释。大家可以发挥聪明才智,在留言里猜一猜,能够有这么多航程却依然保持很便宜的价格的技巧是什么?

变态狂飞攻略

在上一篇中,我例举了一个 23,000元 的航程,从亚洲出发,到欧洲主要城市转一圈,再到北美的主要城市转一圈,然后访问了南美洲的所有主要城市,最后甚至又去大洋洲访问两个城市,最后回到上海。

 

上海 – 香港 – 伊斯坦布尔 – 罗马 – 巴里 – 威尼斯 – 巴塞罗那 – 米兰 – 巴黎 – 慕尼黑 – 芝加哥 – 旧金山 – 墨西哥城 – 波哥大 – 利马 – 圣地亚哥 – 布宜诺斯艾利斯 – 波哥大 – 萨尔瓦多 – 迈阿密 – 蒙特利尔 – 东京 – 马尼拉 – 悉尼 – 布里斯班 – 悉尼 – 上海

本篇是对于《如何用两万块钱环游全球五大洲的26个城市》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于如何可以便宜的飞行,有一个基本的原理:大多数人不要的,一般会便宜

传统的飞行需求是,尽量,尽量的飞行时间,尽量的中转到达目的地。而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我们专门去找两个城市之间,尽量的时间,尽量的飞行,且尽量多的中转。这样飞,不但不会花费更多钱,反而会因为我们选取了大家都不想要的东西,更加便宜。

举个例子,在疫情的条件下, 如果我要想在2022年1月1日从上海直飞东京,最便宜的经济舱需要 6101 元,这是因为我们大多数旅行者都喜欢这样的直飞,而在航班数很少的情况下,机票价格就会贵得离谱。

但如果我们不介意先向南飞到香港,在香港停留 1 个多小时,再重新向北飞到东京的话,票价会立刻降到 2498元。价格减半。

航空业从来不是飞得越远越贵,而是越多人喜欢就越贵。比起直飞,没有人会喜欢把一个2小时的航程变成8小时。但是,有些人天生不同,比如我。

但香港 1。小时的停留,几乎对于旅行者没有什么用处。好消息是,大多数允许你转机的行程,如果你按方下药,使用 multi-city 类型,定两段行程,并且在香港停留个两三天继续飞到东京,票价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所以,大多数几个小时的停留,都有机会变成两三天的停留。

这里有一个名词,layover 和 stopover 。layover是指24小时以内的停留,就是我们常说的转机,而 stopover,一般指24小时以上的停留。几乎所有的航空订票网站都只支持layover,而要预定 stopover 类型的飞机票,就要花一些心思。

如果我们继续发挥我们疯狂的想象,我们还可以继续向南飞,如果我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先从上海出发,飞到菲律宾的马尼拉去,在那里停留2天,然后再飞到日本的大阪,在大阪再呆两天,最后再飞到东京去。这样增加了马尼拉,大阪两个目的地,而总价格会继续降到 1613 元。价格第二次减半。

或许,绝大多数人希望用 6000元 的价格尽快的从上海到达东京,而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人,希望用 1600元 的价格,晃悠到马尼拉,大阪,再去东京。

除了 stopover,还有一种是航空公司的跨区域飞行基本上都会免费赠送一到两程的同区域航班。举个例子,十几年前,有一次出差从上海飞西雅图。我成功的把这种简单的往返航程,改签为上海-东京-旧金山-西雅图-芝加哥-纽约-芝加哥-上海,而保持总价格完全一样,唯一需要的就是了解航空公司对于跨区的规定,以及一个相对长一点的假期。

总之,这个方法的核心思想是:

  1. 自己要的行程,一定是大多数人不要的那些行程

  2. 航空公司有转机的地方,经常可以从几小时延长到多天

航程越远,航空公司越多的地方,这种办法的效果越发明显。比如欧洲的旅行,经常可以用一个航程的价格遨游整个欧洲。

除了自己手工制作,还有一些网站,可以帮助我们这种脑洞大开的旅行者,比如 airwander.com ,就是其中非常有想法的一家。

祝大家在困在家中的时候可以通过臆想全球飞行航程获取一些乐趣。

SHAI 6月12日上海人工智能聚会预告

人工智能聚会,第六场,依然在老地方:

地点:上海徐汇区番禺路951号交大书院二楼

时间:2021年6月12日 下午2:30 – 4:30 

主题:人工智能的入门之路

这一次的分享嘉宾是赵君同学,他对于人工智能在视频,音频领域以及视频理解领域积累了很多经验,他会跟大家分享这些领域的心得。

参加者:任何对人工智能感兴趣的朋友多欢迎参加,也欢迎转发给朋友。

参加方式:不需要报名,到时候直接过来就好,这次换了新场地,再也不用担心人太多了。欢迎随时加入,随时离开。

联系:可以在后台回复“聚会”,获得入群二维码,加入如下活动快闪群,获得活动信息。本快闪群会在活动结束的当晚公布下一次的活动群,并且本群自动解散。

场地:

感谢交大书院的支持,本次聚会的场地开始有了阶梯的作为以及投影仪。如果大家有什么需要展示的,欢迎带笔记本电脑过来。

对于聚会的感悟:

这个聚会已经举行五次了,两次在华山路上的创邑,一次在星巴克,两次在交大书院,从围坐咖啡厅的长条桌,到挤得满满当当的会议室,到上一次30多人在台阶上的剧场一样的演讲,尝试了各种方式。感触如下:

  1. 基本达到最初的设想,就是一群人,对于一个话题,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聚会

  2. 话题从形而上的AI对于世界的改变,到跨界的AI在蛋白质研究的结合,到代码都涉及过

  3. 参加的朋友从18位到34位都有

我个人的判断呢,是一个还不错的聚会。不能算非常的精彩,毕竟大家都是即兴而来,并没有做什么准备,但是,至少是一个还不错的聚会,相比于周六的无所事事,或者仅仅是逛一下武康路上的咖啡店,还是有一些收获。

期待以后大家都可以从入门到分享,可以有更多跨界的分享,并且提供更多的交互的时间。前面的几次虽然没有专门的分享,但是提供了很多大家交互的时间,也是很不错的形式。

我个人从中遇到了很多位很有趣的朋友,之后都单独的约了,还有几位很不错的小伙伴加入了我们团队,对于我个人来说,收获满满,就是不知道参与的其他各位了。

《“炼”爱》是怎么炼成的

分享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作为路人甲出演了董雪莹导演执导的纪录片《“炼”爱》的拍摄,有几分钟的对白,推荐大家在电影年底正式上映的时候去电影院观看。这个月在上海电影节里也有三场展映。

这是一部关注单身女性婚恋问题的纪录片。沾女主角谈婧的光,在旧金山拍摄的时候,正好我在现场。一群朋友天马行空的聊了整整一夜,可怜的帅哥摄影师王挺在旁边拍了一夜。这也是我离电影制作过程最近的一次。

让我回忆一下,这部电影诞生的众多艰辛的历程中,我自己亲历的那渺小的一段。

能让一群非专业演员,在镜头前表现出惊人的放松,是纪录片导演的功力。就如导演所说,为了让被拍摄对象放松,现场省去了录音师,助理等等角色,只有一个摄影师加一个导演,没有其他的人参与,在现场导演又把自己融化掉,消散得不见了, 大约一分钟以后,所有人都忘记了摄影机的存在。我第二次意识到摄影机的存在,已经是发现自己出现在大屏幕的时候。

那天导演和摄影师是直接从旧金山机场不倒时差的直接冲到了拍片的现场,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天快亮了。当时我第一次见到导演,直觉反应就是,好敬业哦。这之后,从将近400个小时的原始素材,60万字的场记中,最终提炼出来 97 分钟,这个比例,是千分之三。就如同采了一车皮的桔子,最后酿出了一杯桔子汁。真心不容易。

说到片子本身,这是我的点评:

画面元素极为丰富,从背景,追求,境遇等迥异的主角的涵盖广泛的题材里面,多条线叙述围绕同一个主题,如同一部交响乐,相互呼应,一气呵成。
对于“嫁出去”这个话题,虽然我们经常会浅浅的提及,但当事人的情感,就如同水面下的冰山,我们看不到,需要用镜头,对话,人物,还有音乐,去展示出来。这部电影,就这样成功的展现出了广阔的人物的内心世界,让人沉浸其中,目不暇接。
导演和摄像通过画面,把我们的注意力带到我们周围习以为常的世界,周围的那些人身上,轻声告诉我们:“你看,这里有这样的痛苦,那里有那样的憧憬“,从而帮助我们更加理解周围的生活。
走出电影院,我感觉自己看到的世界有所不同,看到了我原来忽略的部分。帮我们生活得更深刻的目标,这部电影做到了。

当然是因为自己也参与其中,所以不免怎么看都喜欢,但是从观众的角度也是如此。在三场展映中,都有将近十次的全场大笑和掌声。大家觉得电影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像自己身边日常发生的故事。有些有趣的对白,我猜就算专业编剧,专业演员也不见得能够做得到,它仅仅可能出自于生活中转瞬即逝的偶然,然后被久候的导演捕获,并且不加修饰的呈现。

我能够理解这种真实感是怎么形成的。从头,到尾,导演和摄影师都是安静的,一声不响的存在在那里,认真的记录,没有一点点的修饰和干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现场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台词,没有讲戏,没有中心思想,没有方向指引,自然而然的结束,自然而然的终止,只有几乎无法察觉的记录。

祝贺 Tracy 首映告捷,并期待片子能够在 11 月份顺利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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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爱》导演董雪莹做客 SHAI 聚会6月19日活动

6月19日,SHAI 上海人工智能第七次聚会,地点依然是交大书院二楼的阶梯会场。

本次的时间改为:上午10:30 – 12:00

我们尝试一下早上是不是能够让我们很多周末睡懒觉的朋友有一个理由早起,好开始一个更充实的周末。

本次活动,我们邀请一位跨界的嘉宾,纪录片《入戏》,《“炼”爱》的导演,董雪莹导演(Tracy)参与我们的活动,和大家详细讲述一步纪录片从构思、到拍摄、到最终上映的过程。

同时,我会和 Tracy 进行一个对话,探索《人工智能技术在电影剪辑领域应用的可能性》,以及《如何用电影导演的视角指导人工智能进行普通的视频剪辑》。

可惜大多数的参与活动的朋友,还没有机会看到《“炼”爱》的片子。这部关注单身女性婚恋主题的纪录片,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展映了三场,收到了出乎寻常的好评。

原本一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因为场景过于真实,极为贴近生活,展映的时候出现了十几次全场一边爆笑一边热烈鼓掌的场景,结束以后观众也是在全部演职员表出完了以后才起身离场。在豆瓣的200多条评论也几乎是清一色的好评,对于任何种类的影片来说都比较少见。

剧透一下,我在片子里面作为路人甲,也有几分钟的台词 

顺便说一下,我们的 Tracy 导演还是单身美女导演,如果大家周围有优质单身男青年,欢迎转发并且一起邀请来参加活动哦。

视频新文化运动

我们处在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是一个视频逐渐取代文字的时代,这个时代需要一场类似新文化运动一样的工作,我们不妨称之为《视频新文化运动》。

新文化运动 vs 视频新文化运动

视频已经成为我们记录和表达的最主流媒介,并且在未来的20年只会越来越主流,这种视频取代文字的过程,像极了100年前,白话文取代古文的过程。我们现在对于视频的大多数诟病,和100年前,古文的拥簇者对于白话文诟病如出一辙。比如,我们说视频看起来太浪费时间,太“水”,不够精炼,不够优美,表达不了太精微的思想,制作成本过低导致鱼龙混杂,内容无法筛选等等,而这些,不正是白话文刚诞生的时候,大家对于白话文的诟病吗?

而当年,胡适,蔡元培先生做了大量的工作,才解决了白话文的若干致命的问题,从而推动了白话文的普及,而对于视频的相关工作,现在落到了我们这一代人身上

白话文的历史

我们来看一下白话文的历史。

白话文其实并不是新文化运动时期才产生的,而是从远古开始一直就流传的,大家日常交流的语言,比如唐宋时期大家说的,我们叫做白话。只不过,因为技术的限制(主要是纸张的成本),使得大家在书写的时候必须对白话文进行摘要,浓缩,从而形成了书面语,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古文。而新文化运动的重要分支,白话文运动,就是直接把口头上说的白话,不加过多更改的直接记录在纸面上,就称之为白话文。

而最初的白话文,有各种缺陷,比如没有标点符号

古文就没有标点符号,但是古文有之乎者也等结构来表示断句,比如xxxx者xxxx也。大家可以想象没有标点符号的白话文是什么样子?几乎就跟现在没有剪辑过的视频一样!

是胡适先生等人在20世纪10年代末拟出了“住” “豆” “分” “冒” “问” “诧” “括” “引”“不尽” “线” 等10种标点符号,后来又不断被标准化,形成了今天的标点。

同样的,早期的白话文更没有标题,分段,分节,索引,页码,开头空两个字等等我们习以为常的格式,但没有这些基础设施,白话文是无法真的取代古文的

现在的视频取代文字,和当年白话文取代古文的历程何其相像。

视频的标点符号

现在的视频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我指的视频,是我们平时拿手机录制的原始视频。视频随着时间,同一个镜头,同一个机位,同一个音轨,毫无差异的流淌,就像没有标点符号的平铺直叙的口头表达。

我们看到的电影,电视剧之所以可以看得下去,是因为导演和剪辑师采用了大量的镜头切换,景别切换,背景音乐和音效,让我们有抑扬顿挫的感觉,而原始视频,并没有这些因素。我敢打赌,即便是奥斯卡奖获奖的电影,如果让我们看那几百个小时的原始的素材,没有背景音乐,没有切换,我们也必然看得昏昏欲睡,痛苦不堪。

我们现在看到很多视频,已经有了标点符号的雏形。比如这个黑人问号脸以及相匹配的那一声 “嗯?”

这虽然没有像标点符号一样进入国家标准,但已经有成为事实标准的趋势。如果对照白话文,我们有理由相信,视频里面的音效将会成为事实上的视频中的标点符号。

视频领域的段落

视频缺省是没有段落的,就如早期的白话文一样。但是胡适等在1919年慢慢的引入了段落,目录,索引,使得我们在比古文长很多的白话文中也可以迅速找到自己要读的章节。我猜测未来的视频,也一定会有比进度条更结构化的章节,用专场标识章节,用视频中的一些内置的进度条,不同颜色的分段标记,就如同有些精心编辑的书,通过在页边有不同颜色的色块可以读者稍微弯曲就可以迅速翻到另外的章节一样。未来的进度条也应该是有颜色的,或者类似的设计,从而帮助读者在长长的视频中迅速的跳转。

同样道理,视频也一定会更有结构。我们现在很多视频制作者和平台都在有意识的使用视频的第一帧,就如同大家知道一本书的第一页我们称之为封页,最后一页我们称之为封底。他们虽然是普通的一页,但重要度远远大于任何一页。

未来大家一定会更加注重视频的前30秒。前30秒虽然从技术上和其他的时间没有什不同,但是我期待未来的视频的前30秒就跟书的目录一样,用非常快的方式总结视频的内容,让我们判断视频是否需要看,以及大约在什么时间看到什么内容。如果你需要一个例子的话,就看一下新闻联播的开头吧。“各位观众,大家晚上好。首先为您介绍本次节目的主要内容。。。。。。” 然后才进入正式的内容。这样的结构,相比于我们手机里面任何无头无尾,平铺直叙的内容来说,就更像现代的白话文,而不是原始的白话文。

工具和结构的匹配

所有这些视频里面需要的结构,其实都需要工具来匹配。我们虽然已经看到了很多视频里面这些段落,标点,目录的结构,但这些都还是手工制作,并没有工具支持,就跟活字印刷前的刻板印刷,虽然灵活,却效率极低,无法标准。未来一定有工具直接生成这样的内容。

今年年初,张小龙在微信公开课上也提到,云端、结构化的视频才是视频,而不是原始的视频文件。这和我想象的未来世界非常一致。结构化的视频需要崭新的工具,而我们正在打造这些工具。

未来的视频的样子

如果我们分析从古文,到白话文,到视频的迁移过程,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权力从阅读者向创作者迁移的过程。

假设我们创造一个指标,叫做写读时间比,就是创作内容所需要的时间与消费这个内容需要的时间的比例。我们可以估算一下古文,白话文还有视频的写读时间比。

古文的写读时间比应该是 60:1 左右,也就是我需要用 60 分钟创作一篇文章,而读者只需要1分钟就可以读完。古文一个艰难的编码过程和一个非常迅速的解码过程。尤其其中的唐诗,宋词,更是这种情况的极致。如果你熟悉区块链的工作原理的话,写一首唐诗的过程几乎是区块链中挖矿的过程:找到正好五个字,或者七个字,还要平仄正确,表意准确,需要不断把一个字放进去,计算一下是否符合文法和韵律,发现不合适再换一个,直到找到那最精确的一个字,就如同矿工拿一个个随机数放进区块头的 nonce 位置,然后计算哈希是否以那么多 0 开头一样。

白话文这个比例就小很多。写这篇文章的时间大约30分钟,我觉得你看的话需要5分钟,是60:10,和古文比有十倍的差别。

对于原始视频,这个比例甚至高达1:1,就是如果我用1分钟录制视频的话,你也必须用一分钟才能才能消费,写读比继续下降。

但很显然视频的写读比已经下降到读者不可以接受的地步,所以未经过编辑的视频,是无法被消费的。我们每天录了大量的视频,从会议,到婚礼,到旅游的景点,大多数视频如果不经过编辑,录了就录了,却很少会被哪怕自己看第二遍,就是过小的写读时间比导致的。

所以,视频不经剪辑,无法被消费,这是写读时间比这个因素的必然结果。我们发现,随着媒介的变化,权力正在从内容的阅读者向创作者过渡。

原始视频必须经过浓缩,裁剪才能够被人使用。而视频如果需要剪辑,就需要配上10倍左右的时间进行剪辑。一个3分钟的片子,至少需要30分钟的剪辑时间。如果全都需要人工做这个工作,则会产生一个巨大的瓶颈,导致大量视频无法被消费。

所以,基于人工智能的自动视频剪辑将会是视频行业的最大的一个机会。视频作为主流媒体,到现在也就几年的时间,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完成,这些需要解决的问题的重要度,不亚于胡适,蔡元培先生当时看到的需要推进白话文所必须要解决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妨把这些努力统称为 “视频的新文化运动”,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的找到和视频的发展速度相匹配的解决方案和工具乃至标准,从而让视频更快、更广泛的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有更多的应用。

后台回复“视频新文化运动”,了解如何加入这场运动。